他故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咬词。 “我没有和他叙旧,也不会和他吃饭……”魏闻行觉得小少爷有点不讲道理,又觉得不讲道理的小少爷,有点可爱。 他叹了口气:“小少爷,你别生气。” 他和梁月白是有过六年多的感情,但早就在梁月白去见相亲对象的时候;争吵后对他冷处理的时候;对他有无数个“在忙”的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一句回复却被他撞见和相亲对象约会的时候,梁月白就开始从他的生活中剥离了。 这个过程很痛苦,像是把自己身上的一层皮血淋淋地撕下来。那些被冷处理的日子,他的心也在冷却,所以分手的时候他真的很平静,感觉不到以前的心疼和难受,只觉得如释重负。 但这些,他不知道怎么跟江持风说。 他不是一个喜欢过多去评价曾经的恋人的人,毕竟真诚地喜欢过,在分手的时候,这一切都该画上句号,没必要再论对错。 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往前走,去看更好的风景,去遇见更好的人。 江持风深吸了口气:“我没生气。” 他不想聊前男友这个话题了,就问:“你们晚上打算去哪里吃饭?” 魏闻行说:“还没定,想问问你的。” “阑舍私厨宴。”江持风想了想,“楚惊鸿很喜欢这家。” “好,我现在去订。” 挂断电话,江持风越想越不慡,点开了楚惊鸿的聊天窗口,按着语音说:“跟你们前台说,以后魏闻行来的时候不准梁月白进你们集团大门!” “S市那么小吗,他去谈个项目还能遇到前男友,气死我了。” 没一会儿,微信里弹出楚惊鸿的回复。 他发过来几个问号,又问:“梁月白是谁?” 江持风:“魏闻行前男友。他说你们签完合约出来就遇到了,你没见到吗!” 楚惊鸿想起了一直盯着魏闻行看的男人:“哦,那我见到了。” 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他前男友还在集团门口等他,两个人相谈甚欢。” 一边是魏闻行说的没有叙旧,一边是楚惊鸿说的相谈甚欢,江持风不知道该信谁了,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收缩成一团,酸酸涩涩的。 他坐着发了会儿呆,消化情绪。 大屏幕上更新提示了飞机抵达,江持风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起身往飞机落地的出口走去。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江鹤年和林似霰走在后面,一人手里推着一个大行李箱,江持风看到他们,连忙走了过去,把行李箱接了过来。 “爸、妈,你们这趟出去玩得也太久了吧,N国有那么好玩吗?”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生病养病还得忙碌工作的日子,江持风突然有点羡慕起提前退休的江鹤年了。 两个男人能领养孩子吗?江持风的思绪有些跑地想,要不去领养个孩子从小培养,他也能早点退休。 “那边自然风光真的很美。”林似霰长途跋涉,神色有些疲惫,但笑得却很满足和开心,“而且我和你爸爸结婚后第一次去旅游,就是去的N国。” 江鹤年看了他一眼:“我们不在家,你没出去鬼混吧?” 想起江持风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江鹤年心里还堵着股气。但这是他亲儿子,家里就这么根独苗,他也舍不得说什么断绝关系的狠话。更何况集团早就jiāo到了江持风手里,江持风真jiāo了男朋友,除了一个父亲的身份和孝道压着,他都没办法bī着人断了。 江鹤年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林似霰劝过他一回,他索性就不想了,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江持风不带个男人回来,只要他不在外面乱来……且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或许某天江持风自己能走回正道上来。 这话把江持风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唇:“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了。” 他说:“我阑尾炎动了手术,这段时间连应酬都是能推就推,你要不信问肖鸣!” “……什么时候的事?”江鹤年眉峰皱起,用目光仔仔细细地看他,看起来没瘦,好像还胖了点,脾性还跟以前一样大,说话也中气十足的,看起来是已经恢复了,才放下心来。 林似霰拉住他的手臂,也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 “就是范爷爷过寿第二天的事。”江持风说,“你们出去玩了嘛,不想让你们担心,就没说。” “小手术,现在已经都好了。”他朝林似霰笑了笑。 “下次不准瞒着了。”林似霰松开眉头,语气温温和和地说,“生病无小事,你现在告诉我们,我们不担心也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