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漾春楼有一支名动天下的折腰舞,最得神、韵的舞姬居然是尚书府失散多年的嫡女。归府两年后,皇上将她指给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小侯爷。季小侯爷:“本侯就是死,从安灵寺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入一舞姬的房!”后来他搂着那人不盈一握的腰肢:“夫人再舞一曲可好?”

第75章
    红盖头下的姜幸忍不住浮上笑意,忽然感觉身边的人仿佛一个偷了糖的孩子,故作掩饰,心虚不已,明明已经被人琢磨地透彻了。

    他就是很好,却总喜欢藏着?

    姜幸被带到厅堂里,唱词的人高声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景彦在旁边看着,眼睛里全是幽幽的不甘之色,人生最大的苦,大概就是看着心心念念的人跟别人拜堂。

    更难过的是,拜堂的人还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新人送入dòng房,他眼里的光也熄灭了。

    大婚一天都是繁文缛节,等到坐上柔软的大chuáng的时候,姜幸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这会恨不得敲起锣打起鼓来。

    她在chuáng上一模,摸到了一颗花生。

    季琅踏进新房门也松了口气,方才把姜幸从轿子里带出来,他的身子就一直是紧绷的,也不知是什么了,从手心里传来的温热感好像能烧起他的血液,这种感觉他真的甚少体会过。

    浑身都热!

    如今终于要完事了,剩下最后几步,一会儿就能出去喝酒,喝酒这种事,他熟悉,只想赶紧用烈酒浇灭心里那些莫名的躁动。

    转眼一看,坐到chuáng边的人,手悄悄从chuáng褥上爬,摸到个花生,藏到袖子里了。

    季琅怔了怔,忍不住扬起眉头,唇角也微微弯起,顿时觉得好笑。

    更好笑的是,那丫头又把手叠放到双膝上,然后趁人不注意,将手伸到了盖头下。

    季琅听到一声细微的花生壳裂开的声音。

    他拿着秤杆,抱着手臂,觉得那丫头应该吃完嘴里的花生了,才一口气把盖头挑开。

    喜娘正在门前吩咐下人其他的事,还没到掀盖头的时间呢,姜幸也是因为等着唱词才敢那么大胆,这下眼前亮光一现,她下意识抬头,眼中满是惊诧,泅水双瞳眨呀眨,季琅本是一脸笑意,看见这张脸,却霎时愣住了。

    两厢对视,静谧无声。

    连反应过来的喜娘都不忍打破这幅美好的画面。

    làngdàng不羁的纨绔子掀起新嫁娘的红盖头,被其娇丽柔媚的容姿所吸引,呆立在那的画面。

    秤杆咣当一声落了地,将众人神思拉扯回来,季琅惊了一跳,赶紧吸气蹭鼻子,眼神四处乱看。

    “秤杆呢?我的秤杆呢?”

    “在你脚下啊小侯爷。”

    “哦……接下来呢?”

    “我还没说要接盖头呢小侯爷!”

    “啊?那再盖回去?”

    这段对话处处透露着慌乱,喜娘一时都愣住了,没想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霸王小侯爷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扑哧”一声轻笑,将两人的对话打断,姜幸掩着嘴,实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季琅脸上一烧,回头看她,气急败坏,互相伤害:“chuáng上的花生还好吃吗?”

    姜幸掩嘴的手一顿,抬头望去,眼里藏着局促和羞赧:“你——”

    这一声直喊到季琅心里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掐,难受得紧,他赶紧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丫鬟手上托着合卺酒,两下抢了过来。

    一个塞到懵懂不知的姜幸手里,一个自己拿着,绕过她的胳膊把酒杯送到嘴边,闭着眼睛顿顿gān了,然后擦了擦嘴,甩着袖子走了出去:“我去前院了!”

    留下姜幸一人茫然地眨着大眼睛,端着酒杯看门口。

    季琅逃也似地跑出来,在房外的大梨树下,手撑着身子喘了好几口气,他第一次成亲,鬼知道成亲居然会这么láng狈,身上又躁又热的,难不成是风寒还没好吗?

    他揉着胸口,诧异地走回了前院。

    拜天地的时候已是huáng昏,现在外面都大黑了,武敬侯府张灯结彩,酒席上觥筹jiāo错,宾客眼尖的,看到季琅进来,纷纷端着酒杯涌上前去。

    这些年来他在京城里“作威作福”,狐朋狗友倒是不少,他大婚,那些人自是起哄的多,看他来了都开始灌酒。

    季衡宇是季家三个男丁里唯一一个成过亲的,小叔酒量是好,可也禁不得这么灌,大婚之夜喝醉了可还行?他挡在季琅身前,把酒杯往旁边那推,连连说:“你们都别捣乱!一人敬一杯得了呗!”

    实在不行的,季衡宇都替他喝了,也是给自己小叔操碎了心,结果一圈转完了,本以为替他挡过了一劫,景彦最后一个端着酒杯走上来了。

    “这杯酒三叔得喝吧?”

    季衡宇看了一下季琅,不说话了,这杯酒他总不好挡吧……

    季琅舔了下唇,走过去一把揽过景彦的肩膀,压低着声音说:“景彦,你看,现在木已成舟了,刚才外边你不是给我下了个马威吗?咱这事就算过去,以后你还是我侄子,我还是你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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