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由着亲吻落下。 * 符弈辰忘了自己在做戏,也不想管外头的秦洛潇是去是留了。起初拿捏分寸浅尝辄止,渐渐的不满于试探,叫亲吻染上了一些别的意味。 齐文遥出奇地配合,搂上他的脖子。 他们假戏真做,外头的秦洛潇却不乐意看下去。砰的一声,秦洛潇破门而入,震出极大的声响让他们骤然清醒。 符弈辰抄起手边的佩剑,把齐文遥牢牢地护在后面。 “报信吗?”齐文遥把报信的烟管放在了枕边,没一下就摸到了。 “不必。”符弈辰发现秦洛潇的剑没有出鞘,笑了,“他不是来杀人的。” 秦洛潇冷笑,“杀你们会脏了我的剑。” 符弈辰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因为骂声皱过一点眉头。 他习惯了。秦洛潇是墨霜门的宠儿,是师父的亲生儿子,是他最不能得罪的人。他小的时候依附墨霜门而生,长大了要念及师父尽心照顾的恩情,再不高兴,也得给秦洛潇几分薄面。 “符弈辰。”秦洛掉瞪着他,指向他的剑没有出鞘却有着深深的敌意,“你贪图富贵见色忘义,不配当我爹的徒弟!” 符弈辰挨了骂依然心平气和,“要替师父逐我出师门吗?” “你早就不是墨霜门的人了。” “嗯。”符弈辰点点头,“这一切与齐文遥无关,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师叔真的是你杀的?” “不是。大师兄亲口认了,你为何不信?” 这一句戳中了秦洛潇的软肋。秦洛潇杀气腾腾的脸上有了一丝犹豫,答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坚定了,“大师兄是好人,不会那么做。” “我就会吗?” “景王的心思,小民怎么猜得到?” “随你怎么想。” “没做过为何要认!你想想手下里头有没有管不住的,想想太子在你身边放了多少眼线。当景王有什么好?皇帝把你当作消遣,亲兄弟天天想着你死,那些狗官没有一个愿意帮你!你怎么这么傻,非要我把话说白了!” 符弈辰皱眉,“she箭栽赃太子,就是想我明白这些?” “对。你傻呵呵地叫他皇兄,他却想着害你。六鱼村不是大师兄的说法,是他设下的陷阱,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符弈辰当然知道,但他在别人面前习惯装傻。 之前,魏泉也被他骗过去了,以为他真的对太子抱一丝兄友弟恭的期望。要不是上次太子替齐太傅抢齐文遥,他不会露出破绽在魏泉面前表露不满,能够一辈子装下去。 秦洛潇不知轻重,不如魏泉可信。 符弈辰当然不会坦言,冷笑两声便故意说起瞎话:“一派胡言。皇兄不会那么做的。” 秦洛潇讶然,随后便是气急败坏的指责,“符弈辰,你竟然不信我!” 符弈辰不说话,定定瞧着秦洛潇握上剑柄的手。 齐文遥倒是留意到了秦洛潇袖中有一个小小的玩意,直觉有危险,默默地把手伸向一个稍大的枕头。 “嗯?”符弈辰也没忽略身后的动静,用眼角余光瞧一瞧齐文遥在做什么。 齐文遥也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提醒,“他的袖子里有东西,怕是暗器。” 他们说的悄悄话,全部落到了秦洛潇的耳朵里。秦洛潇忽而现出一丝恍然之色,把袖箭扔了出来,“放心,我根本不想杀人。奕辰,原来你是这么被迷惑的了。” 说着,秦洛潇不满的目光转向了齐文遥,“奕辰,你想要家人,也不必选这样卑贱的货色。皇宫里都是láng心狗肺的东西,面上对你笑,私下不知想了多少办法对付你。你不愿过孤儿的日子,我明白,但你跟这些两面三刀的jian人混在一块,连命都要丢了!” 符弈辰感觉火气又上来了。 他习惯了秦洛潇的不讲道理,却还是不喜欢别人对着自己说孤儿两个字。 墨霜门位于深山远离尘嚣,里面的人却不有一定能放下那颗凡心。贪财好色的,yīn险狡诈的,嫉贤妒能的……连事事为人好的大师兄也遭过流言蜚语,他来历不明又得师父器重,更是被人死死盯着挑错。 那些骂名里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孤儿”的讥讽嘲笑。好似他生下便是错,爹不要娘不爱、被舅舅仍在山下是咎由自取。 上回不欢而散,符弈辰不愿意哄一哄任性的秦洛潇,就是被那句“当皇子不如当孤儿”给刺激的。今日,秦洛潇还是不知自己失言,继续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我和大师兄都可以当你家人。爹也说过愿意认你做义子。奕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得及?打从皇帝发现他是儿子以后,他就被困在皇都里了,哪有什么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