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识秋听完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耳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冉秋意自认为厨艺还不错,有些期待姚识秋尝到炸酱面时的反应,但他没想到,真到了饭端上桌的时候,他却在对着两个大个子满脸黑线。 一个是自家亲弟弟,一个是自家亲师兄,凶也凶不起来,只得无奈地给他俩摆好餐具。 他搞不懂,他只是回厨房收拾了一下料理台,端了个菜,刚才还保持稳重形象的姚识秋怎么就和冉一卓接上了头,两人还开了一局游戏,正玩得兴起。 “你们俩…… 还吃不吃饭了……” 冉秋意十分无奈,心说这俩人真的是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跟小孩似的,吃饭还要人催。 “冉一卓。” 冉一卓毫无灵魂地应道:“哎,哥,马上了马上了,这局马上赢了。” 看他没希望,冉秋意又转向姚识秋,一字一顿:“师,兄。” “嗯…… 嗯?” 姚识秋一边随口答应,一边流畅地操控着游戏人物,把对面杀成残血后,分神抬头看了冉秋意一眼。 下一秒,他立马放下手机,像个守规矩的小学生,端端正正地坐好。 “不玩了不玩了,先吃饭,刚才看你做饭我都馋死了。” 冉秋意满意了,“师兄多吃点。” 另一边,看着因为队友跑路而被迫结束的游戏,冉一卓则是彻底懵了:这咋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靠,我好像又被秀了一脸。 难道这就叫妻管严吗?! 可你们不是还没在一起吗?! ? 吃完饭,冉一卓十分自觉地出了门,说是约了朋友,走之前拼命给冉秋意使眼色,还给他发了无数条类似于 “冲啊哥”、“上啊哥”、“qiáng啊哥” 的没营养消息。 姚识秋坐在沙发上,看冉秋意忙来忙去,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的,显然是在招待客人。 可他不想当普通客人。 “秋意宝贝,” 姚识秋说,“你都不邀请我去你房间看看吗?” “啊?” 冉秋意放下水果盘,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姚识秋换了种语气,带着点恳切,甚至还有小心翼翼,问:“我可不可以去你房间看看?” 冉秋意可太知道他了,这委屈劲儿的,好像房间里有什么秘密不给他看一样。 “可以是可以,不过……” 冉秋意走到卧室门口,背靠着门,朝姚识秋伸出手,“我的明信片呢?给了明信片才能进房间。” “什么明信片?” 姚识秋开始装傻。 “你下午不是说给我写了明信片吗,在哪呢?” “可是我又没说今天给你。” “……” 原来,还能这样。 冉秋意被噎住,只好带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冉秋意的卧室布置得简洁温馨,东西不少,光是书架就占了一整面墙,但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书架上有个哆啦 A 梦的摆件,头顶上有断裂的痕迹,像是缺了个竹蜻蜓,姚识秋拿起来看了看,问他这个怎么坏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个,” 冉秋意说,“竹蜻蜓被冉一卓摔掉了,我就觉得哆啦 A 梦飞不起来了,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晚上。” 姚识秋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问:“你那时候多大?” “三年级。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真的太伤心了,” 冉秋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候好傻啊。” “那你怎么没跟爸妈告状,让他们收拾你弟弟,或者再买一个新的?” 冉秋意踮起脚,把高处的一本书放好,随口答道:“他那时候还小嘛,才一两岁,不懂事很正常。” “买新的也没必要啊,只是坏了一点点。” 姚识秋听着听着,忽然就有点心疼了,忍不住摸了摸冉秋意的头发。 他站在书架前,上下看了一遍,转头问冉秋意,“怎么没有你高中时候的笔记本之类的?我还想看看呢。” “早就被借出去啦,” 冉秋意说,“一开始是被亲戚家的小孩借走了,后来他高考完,又借给了另一个亲戚,传来传去的,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家了。” 冉秋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师兄,你可以看这个。” 相册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照片。 姚识秋坐在chuáng边,一页一页翻过相册,仿佛有漫长的时光顺着旧照片的毛边与折痕,缓缓流淌过他的指尖。 他想,原来我喜欢的人,是这样长大的。 他有一个平凡的、温馨的家,小时候每个周岁都会去照相馆,穿着可爱的衣服拍照;从他七岁开始,艺术照上多了一个弟弟,他抱着弟弟,表情懵懂;他一直很优秀,从未让父母失望,相比同龄人,他有着超前的懂事,哪怕委屈自己,也先想到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