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文英说了。 外甥住在儿子屋里,一住就是好几天,整晚整晚的不睡觉。 这让刘文英很吃惊,也很恐慌,生怕被发现出点问题。 刘文英什么也干不成,只能一天天的熬着,祈祷王伟的死能神不知鬼不觉,就那么风平浪静的过去。 毕竟王伟就是个地痞,混混,不受人待见,他不见了,也不会有人管。 刘文英以为儿子去别的城市了,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后,儿子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大水塘里。 儿子没了,刘文英也不想活了。 在她看来,女儿嫁人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指望不上。 上吊没死成,刘文英觉得是儿子回来了,不想她死,她就断了那个念头,也想开了,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无所谓了。 封北告诉刘文英,王伟当时被撞之后并没有死,及时送去医院抢救或许还有希望,问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刘文英一下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惊慌又愧疚的失声痛哭,说自己真的不知道。 这些都在日记本上写着。 封北拿给高燃看了。 高燃没心情去猜测男人这么做的意图,一目十行的扫过大姨的口供,这上面的内容跟他猜测的相差无几。 除了王伟被埋时的生命特征。 封北打量着少年的侧脸,他能准确说出埋尸的位置,通过自己的考验,这一点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你是怎么知道王伟埋在柴堆底下的?” 高燃闷声说,“乱猜的。” 那天下大雨,大姨在柴堆那里牵薄膜时的不对劲引起了他的怀疑,这个答案里有猜测的成分,一半一半吧。 封北弹弹烟灰,敛去眼底的神色,“那你猜的挺准。” 他挑了挑眉毛,“跟你说啊,你哥我让人搬木柴挖土的时候心里没底,也是靠猜的,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只能在审问你大姨的时候诈诈她了。” 高燃抓住男人夹烟的那只手拽到嘴边,他咬住烟蒂吸一口,心里堵得慌。 封北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把烟叼嘴边,继续吞云吐雾。 走过来的曹世原跟杨志就不那么想了。 杨志咂了咂嘴皮子,有头儿的特殊照料,祖国的花朵高燃小朋友铁定能茁壮成长。 曹世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手chā着兜,面色清冷,几秒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杨志扭头喊,“曹队,你这就走了?” 前面的那道身影没给应答。 杨志摸摸自己的大头,不禁感叹还好没跟曹队,xing情太难琢磨了,不好打jiāo道。 还是头儿好啊,大多时候,喜怒都搁在明面上。 装着王伟的尸袋被抬出来的时候,引起了村民们的围观。 他们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晓得刘文英院里埋了具尸体,是村里那个一直找不着的地痞。 赵村长边擦脑门的汗边跟警员沟通,还得安抚大家伙儿,忙的焦头烂额。 人群里的齐老三喊了一嗓子,“老刘家真晦气,我看以后都别往这儿来了,免得倒大霉!” 赵村长警告的瞪一眼齐老三,叫他别添乱。 齐老三哼了声,他拎着个小酒瓶,喝两口酒就咂咂嘴,扭头跟周围的人议论。 “他娘的!李疯子,你身上怎么这么臭?脚烂掉长蛆了吧!” 高燃听着喊声就往后扭头,看到李疯子慢吞吞的从门前经过,村里人都像是避粪便一样的避开他。 封北叫高燃过去,说是刘文英醒了,他立刻跑进屋。 高燃跟大姨说过话,都是他说,大姨没有一点回应,不哭了,也不闹,就靠坐在床头。 死一般的安静。 刘文英被带走,村里人伸着脖子看了好久。 丈夫死得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摊上事儿,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坐几年,女儿常年在外地工作,跟自己不亲,指望不了。 这个家毁了。 高燃跟封北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心不在焉。 高燃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对刑法的认知很浅薄,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