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乐令冷笑了一声,重新归复于一种几近冷酷的冷静心态,盘膝闭目,体内灵气运转,将外息渐渐转为内息。待得体内百脉畅通,jīng气调和,乐令睁开双眼,从法宝囊中取出了一粒丹丸大小,介于有质与无质之间,流动着浅金光芒的幽元蝓卵。 那粒蝓卵才一拿出来,其中蕴含的灵力便四散逸出,整片山dòng中灵气都浓郁了几分,自万千毛孔中透入肌肤,即便不以之修行,也令人jīng神为之一振。 乐令将蝓卵咽下,而后便自玄关祖窍之中调起一股元jīng,自下方虚危xué绕到胸前,裹住那粒蝓卵,直拖入了玄关之内。蝓卵上依旧光芒流动,照彻了虚空中清透如琉璃的玄关,更透入道道经脉xué窍,将体内照得光明通透。 只要将此物做为真种子”种入玄关之内,体内灵力便可提高至假筑基状态,这是许多炼jīng期弟子求之不得的大造化。但这假种子种入玄关祖窍,其中的驳杂灵气在运用时便会掺在本身真气元jīng之间,便得jīng气不能完全合一,反而阻碍其转化为先天一炁”,要筑基也就更加困难。 因此乐令并不打算以其假作筑基真种,而是只要尽快消化其中灵力而已。 此时的蝓卵已孤悬于玄关之上,其中所蕴的qiáng大灵力正不停透出。乐令的心越发平静,自不停旋转的元jīng漩涡中调了一线,由神识带动,其尖端jīng准击到卵膜上一点,一次次反复敲击。不知刺了多少回,那点jīng元终于穿透蝓卵外膜,在其核心内旋绕起来。 这一道元jīng如自茧中抽丝,连绵不断,在蝓卵内愈转愈快,愈转愈厚,一丝丝次原本在玄窍中运转的元jīng纳入卵中。随着元jīng丝丝涌入,原本大如丹丸的蝓卵也微不可查地增大了几分,其内满蕴的灵力渐渐被元jīng带动,随其一道化为漩涡状。 待元jīng全数投入到蝓卵之中,那枚蝓卵已增大了两倍有余,只余一层外膜还平静如初,内部灵力都已化入元jīng漩涡,随之轮转如飞。 至此,工夫便已成了一半。 接下来便是要将那层卵膜炼化,以免其再束缚灵力与元jīng。乐令放开探入蝓卵之中的神识,将心神潜入yīn阳陟降盘,调出一道锋锐刚硬的乾金清气,透入玄关祖窍之中,如刀锋般打磨起那枚灵气流转的蝓卵。 蝓卵外那层膜虽也是灵力化成,却十分坚固,只凭元jīng要将其消磨吸收,不知要耗多少力气;可若在外头打开,其中灵力又要消耗不少,也实在可惜。亏得乐令身怀yīn阳陟降盘,可随意调用yīn阳八卦jīng气,才能在玄关一窍中消磨炼化那层卵膜。 他这一闭关当真不知日月,直到将妖蝓卵中灵力彻底吸收化用才离开了座下蒲团。 步出dòng府之际,他就先看到了秦弼留在门外的几张传声灵符。他揭下灵符,有心直接烧掉,犹豫了几回,终于还是将灵力送入,听了留言的内容。 这几张灵符中的声音从委屈到紧张,再从焦虑到平和,内容却都十分普通,只是告知他幽元蝓王已上jiāo至秦休手中,那对龙文鹬也令云铮十分满意。他还凭着那些东西得了四百善功和两粒炼己丹,想叫乐令早日领取善功,并去他那里拿丹药。 用过的灵符如废纸般飘落到了地上。乐令沉默地倚在dòng府边,许久才吩咐两名杂役弟子清扫dòng府,自己便去万象殿领了善功,而后去问道峰见秦弼。 再度相会时,秦弼的神情态度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心事未被揭破之时,外表仍是一派少年意气。只是细看才能发现,他眼底淡淡欣喜之外,更多了几分无奈苍凉。 乐令回过神来,心头猛然一惊——就在这问道峰上,他所想到的却不是与秦休的旧怨,而是关心起秦弼的心事来了! 他简直逃一般离开了问道峰,在空中盘旋几圈,才驭剑向悟法峰上的道藏楼飞去。 此时道藏楼中恰好无人,只有一名值守的金丹宗师在。乐令在架前拣选许久,将自己送与秦休的剑法与功法都挑了出来。正欲再拿两本罗浮根本功法,就听背后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你就算再崇拜秦真人,也不能这么看书!” 一句话未毕,那声音已欺到了他背后,一只厚实的手掌伸到他面前,将那堆玉简拿过去看了看,严厉地说道:上回你来借书我就看着不对。当时池煦在,我不好越俎代庖教训你,今天却是不说你不行了——上回起码你拿的都是剑法,这回是什么?这里竟还有阵法,你才入山门几天,向你师兄师姐们问过道吗?去演道堂听过课吗?借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书,你看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