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破,邢瑀也抓不到把柄。客套结束,打道回府,什么都不影响。 除了要把小医生当作一颗弃子,一个人留在这里。 邢珹垂下眼皮,又看了一眼地上没了声息的人。 自从认识这人以后,他就总是在发脾气,要是自己这样做,恐怕能把他活活气死。 可那又怎样? 小医生现在全身无力,只能像一滩烂泥般趴在自己的脚底,等待着别人决定他的命运。 邢珹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跟在邢瑀身后的五个人,无一不是满身的láng狈样。 有的被扯破了裤脚,有的西装上都是抓痕,还有人面具底下印了两道淡淡的血迹,像是被人挥拳打中了鼻头。 邢珹挑眉。 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长久的站立已经让邢珹的腿有些吃痛,可他还是缓缓俯下身,捞起了地上这具滚烫而又虚弱的身子。 “会演戏吗?” 揽过小医生的后脑勺,邢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在小医生的耳畔开口:“就和上次一样。” 路当归迟钝地抖了抖睫毛。 药效已经渗入血管,蔓延到了全身,他嗓子沙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喘着气,艰涩而又缓慢地问邢珹:“……什么意思?” 邢珹没吭声。 靠,你倒是赶紧说啊! 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自己gān什么都行。 路当归心想。 在众人的注视下,邢珹又将路当归放回了草地上。 片刻后,他抬起手中的手杖,对着路当归的膝盖骨狠狠挥了下去。 “草!” 路当归痛得两眼发黑,双膝条件发she地往前弯,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邢珹,我日你—— 路当归嘴里差点蹦出脏话。 不是说好要帮自己的吗,上来就给他一棍是什么回事?! “跪下。”用手杖戳了戳脚底的地面,邢珹的语间多了一丝不耐,“见到主人的姿势,忘了?” 路当归:??? “还在这瞎闹什么?”面具下的薄唇往下压了压,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玩够了,跟我回家。” --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茬。 所有人中,站在大少爷身后的邢十最为震惊。 身为大少爷的贴身保镖,他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在大少身边保护。他之前也见过这名姓路的医生几次,知道大少爷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都不同。 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大少爷和路医生居然还是这种关系…… 不过,他每天都紧紧跟在大少爷的身边,大少爷到底是怎么瞒住自己的? 路当归咬咬牙,卯足一把劲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邢珹竖中指。却像条病怏怏的毛毛虫,往前蠕动了几下,又趴着不动了。 邢珹也没继续qiáng迫他,只是示意身后的保镖打开车门。 “抱歉。”邢珹捏了下鼻根,淡淡开口,“他这次擅自跑出来,没经过我的允许。我回去以后再好好教训,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他抬了抬下巴,让邢十过来抱人。 跟在邢瑀身后的五人:“……” 邢家兄弟俩居然都有这方面的癖好......难道这是他们家的家族遗传? 眼睁睁看着大哥的贴身保镖走上前,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路当归仰面抱了起来,邢瑀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所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邢珹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了jīng神科,其实是去见他的小情人? 他走到邢珹面前,两人隔着面具四目相对:“哥,这狗是你养的?” 邢珹敛起眸光,没有正面回答弟弟的问题。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好这口?” 凑到大哥的耳边,邢珹压低声音道:“那为什么以前邀请你来参加游戏,你每次都拒绝?” “还是说,哥其实是想在父亲面前,继续维持住好儿子的形象呢?” “那你现在就去禀告父亲。” 邢珹语调淡淡,“看你做出这样的事,他是罚你,还是罚我。” 邢十将路当归抱进了后车厢,邢珹也并不准备久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夹在指尖,递到了邢瑀的眼前:“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手不要伸得太长。下次再被抓到偷闯监控室,就不只是罚款的事了。” 看到邢珹手中的照片,邢瑀傻眼了。 照片是在一间安保室拍下的。他派到附属医院里调查邢珹的手下老刘,被几名医院的保安押着,抱头蹲在角落里。 怪不得老刘这几天都没有传来消息,原来邢珹早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埋了暗线。 邢珹没有理会弟弟的反应。他柱着手杖,步履从容地转过身,走向敞开的副驾驶门。 眼见保镖马上就要关上车门,邢瑀扬声开口:“哥,有jīng神疾病的人,是不能担任企业法人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