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泠把食盒拎过去，然后把饭菜奶茶一样一样地摆出来给她吃。思及陆织婉并不太能吃辣，这一份要带来凤栖宫的，她便只让瑟瑟放进了一点点辣椒。

    跃动的烛火前，陆织婉不急不缓地挑着细嫩鱼肉里排列的鱼刺，眉目如画。叶泠泠就坐在一边望着她，总觉得自己像个亲眼见到小偶像的迷妹。

    她晃了晃脑袋，细细地跟陆织婉汇报自己这些天调查的成果。因为不清楚唐瑶瑶身边到底有什么人的关系，各方面的进展都十分缓慢。

    陆织婉安抚道：“别急，慢慢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叶泠泠有些丧气：“我本身觉得，过得咸鱼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之后，才发现一点都不好。婉婉，我不想让你被禁足太长时间。狗男人可真他妈过分，轻信唐瑶瑶的狗话，禁锢别人的自由，不要脸。”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骂了两句，神色不忿。陆织婉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摸着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叶泠泠的情绪。

    她说：“没关系，总归我也不是什么很爱出门的人，无非是生活有些许的不方便罢了，但这些都能克服。”

    顿了顿，又道：“泠泠，我一直都相信你。”

    于是接收到小偶像鼓舞的叶泠泠瞬间原地满血复活。她咳了两声，试图掩盖脸上的得意：“婉婉，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嗯？”

    “碟中谍，无间道。”叶泠泠一边说着，一边和陆织婉一起收拾起碗筷来。仍然装着大半杯奶茶的琉璃杯被她搁在了桌上，拿走了昨天送过来、如今已经洗gān净了的另一个。

    陆织婉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像绽放的蔷薇花，把叶泠泠迷得神魂颠倒。

    她把收拾整齐的碗碟筷子都放回到食盒里，定了定神，问：“婉婉，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叫瑟瑟给你做。”

    陆织婉知道叶泠泠更喜欢确定的答案，而不是“什么都行”的回答，于是她稍稍思考了一下，乖乖回答：“想吃红小豆糯米糖糕，还有加冰的柠檬茶。”

    “没问题，明天下午还是这个时间，给你送过来。”

    叶泠泠说着，瞅了一眼旁边的冰盆，里面堆积着满满的冰块，仍在不断地散发着凉意。她稍微安了心：“看来王管事人还是蛮好的，冰盆仍是送来了。”

    “这还要多亏了你，一贯把造设处管得很好。”冰盆散出些薄薄的白雾，把陆织婉的手衬得十分漂亮。她冲着叶泠泠一笑，话语里全是掩不住的赞赏。

    叶泠泠嘿嘿笑了两声，拎起食盒跟陆织婉告别：“我走啦婉婉，你早些休息，有什么缺的东西，明天再告诉我。”

    陆织婉点点头，于是她转身离去，拐到后院无人的墙角时，又把食盒收进了乐乐的空间戒指里。

    “……真的好用，怪不得都喜欢写这种女主呢。”

    叶泠泠默默地说。

    （二）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又琢磨着从那个巫蛊娃娃入手，寻思着它可能来源的地方。当初，被云宁带着去挖出巫蛊娃娃的那个侍卫，可巧正是当初要拽陆织婉去冷宫结果被叶泠泠拿凤印子印镇住的那一位，名字叫做刘巍。

    于是叶泠泠拿起她的凤印子印，带上欢欢就跑去侍卫所找刘巍。不是他值班的时间段，刘巍便在房间里待着。叶泠泠上去还打算寒暄两句做个铺垫，结果刘巍看到她和她手中的凤印子印，吓得直接跪下了。

    叶泠泠：“……”

    她有些惊恐地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刘巍，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清脆的两声响，不由得替他的膝盖感到疼痛。

    “……你咋了？有话起来说。”

    叶泠泠说道。

    刘巍没起身，只是诚恳道：“静妃娘娘，是卑职不好，当初确实不该冒犯皇贵妃。”

    叶泠泠愣了愣，明白他以为自己是来找麻烦的，连忙道：“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啊？”刘巍一怔。

    叶泠泠示意欢欢关门，然后蹲下身去，压低了嗓音问道：“当初带人搜查凤栖宫的，是不是你？”

    “……是。”

    “云宁‘招供’以后，去桂花树下挖出三个巫蛊娃娃的，是不是你？”

    “的确是卑职。”刘巍说着，心疼地呲了一下牙，“用来挖土那把剑是家父给的礼物，还挺名贵呢，因此挖的时候挺心疼的。”

    “……”叶泠泠继续问，“那你还记得，那三个娃娃挖出来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嘛？”

    “这个……得容卑职想想。”

    刘巍皱起了眉，双目放空，努力回忆。叶泠泠蹲在他面前，耐心地等着。身后的欢欢环视一周，左右瞧了瞧，从屋子的角落搬了个小马扎过来给叶泠泠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