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温柔地笑起来,“我们鸾丫头实在善良体贴,好了,我知道了,难为玥丫头这样对你,你还能为她着想。” “四妹妹……怕也是一时糊涂,她往日待我是极好的……” 沈鸾见她应下,才行了礼匆匆离开。 尤氏脸上温柔的笑容慢慢变成了揶揄,“沈源修那么聪明一个人,竟会有这么个女儿,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就是愚蠢,还不知道往后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 沈鸾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月芝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想来是祖母的人来过收拾掉了。 紫烟怕她心情不好,不敢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休息。 沈鸾坐了一会儿,忽然有点坐不住,想了半天,走到书案后面,铺开了纸开始磨墨。 以沈文韶的性子,今日的事绝不会就这么揭过去,可能明儿他就能把自己抓过去质问,沈鸾决定,多写几张字,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 写了一会儿,外面隐隐传来月芝哭闹的声音。 沈鸾从窗户望出去,月芝都没能进院子,在院门口就被拦住了,似乎是想要见自己一面。 沈鸾低头,稳稳地落笔,写出一笔极好的撇出来。 月芝不是家生子,在府里也没人照拂着,沈鸾自问待她极好,只是这人,难免会有想要登天的心思。 不知道沈玥许给她了什么,不拘是什么,能让月芝肯冒险,必然是十分能够打动她的。 沈鸾记得月芝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了亲,嫂嫂也来过府里两回,每回见了她心情都极差,想来是并不好相处。 既然不想待在府里,沈鸾又何必留她? “姑娘,姑娘……” 月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沈鸾都不曾露过面。 过了一会儿,她写了几张自己满意的字才停下手,唤了紫烟进来。 紫烟端了盆热水给沈鸾洗手,“姑娘,你预备提谁上来顶替月芝?” “先空着吧,你让人拿床小毯子送去祠堂。” 紫烟满脸惊愕,“姑娘!四姑娘那样编排您,您还要这么担心她吗?我都替姑娘不值!” 她气得脸色通红,沈鸾擦干净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你觉得你家姑娘是个记仇的人吗?” 紫烟憋了半天,还是替她委屈,“姑娘也太心善了!” “好了,去吧。” 紫烟端着水盆扁着嘴出去张罗,沈鸾在手上擦了一点点香脂,轻轻地搓揉开。 “傻丫头,你家姑娘就是个记仇的人呀。” 尤其是血海深仇,又怎么能是跪一跪祠堂就能完事儿的? 沈鸾将手抹得香喷喷的,靠在椅子上慢慢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要成为沈玥唯一的稻草,才能亲手送她去地狱呀。 …… 晚上,沈源德回来得知家学要作罢,当即就要去见老夫人。 尤氏一把拉住他,“我的老爷,您可别去,今儿老夫人发了多大的脾气,您若是去了,那就是去找骂的。” “我得去问问为什么,好好的,怎么说不办就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