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空悟大师开口打?破了寂静,“你可知?为师为何在你剃度前夕让你外出云游?” 楚昱宁放下茶杯的动?作一滞,以前不理解的事在这一刻好像都明白了。 “师父,已经知?道?了吗?” 楚昱宁没说知?道?什么,但?空悟大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望着楚昱宁,好像从他身上又看到了当初那个陪着他一起念经打?坐的白团子。 那时的楚昱宁年纪尚小,白白嫩嫩的一团,会?乖乖揪着空悟的衣角摸索着记路,也会?在空悟打?坐念经时乖乖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打?瞌睡,再无聊也不会?抱怨,乖巧听话的很。 所以在得知?楚昱宁会?和太子殿下有?所纠缠时,空悟选择将决定?权jiāo给楚昱宁。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他难以抉择。 空悟眼神温柔,他说:“小宁,你没有?出家,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想要的人。” 楚昱宁犹豫道?:“可,下一任国师……” 空悟大师打?断他的话:“不要担心这些,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心便可。” 楚昱宁想起江韫玉,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心脏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极速跳动?下一直在向?他诉说着主?人真正的心意。 他低头浅笑一声,起身郑重的面向?空悟大师跪下行了一记师徒礼,“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 “不论结果如何,徒儿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弟。” 空悟大师起身扶起楚昱宁,“去吧,循着自?己的心,不要留下遗憾。” 楚昱宁转身离开,空悟大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欣慰一笑。 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求,从不任性的小孩也终于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 次日,楚昱宁正在为前来拜佛上香的人解签,这是每一位国师会?做的,体验人生疾苦,顺便锻炼自?己求卜问卦的能力。 楚昱宁虽已和师父说了他不再是下一任国师,但?目前还?没有?汇报陛下,下一任国师还?没有?影,楚昱宁只?好继续在寺里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百姓们叽叽喳喳聊着京城内最新的八卦。 每日聊的最多的无非是些jī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城东的屠夫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城西的包子太好吃了,哪家铺子老板被老板娘抓到偷偷去青楼。 聊来聊去好像也就这些事,但?人活着不就是每日与这些财米油盐酱醋茶为伴吗? 楚昱宁虽不是很了解,但?他还?是会?为每一位虔诚求问的信徒解答他们的疑惑,不少大妈大婶都很喜欢这个耐心的带发修行的年轻人。 国师的身份向?来不会?大肆宣传,除了皇亲国戚,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国师是谁或者长什么样。 今日的话题似乎与往日的jī毛蒜皮有?些不同,大部分人都在讨论一件事。 楚昱宁一开始没仔细听,但?说的人多了他总能听到一两句。 “欸,你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又被陛下给罚到东宫面壁思过了。” “这不是才立过大功吗?怎么又被罚了?” “谁知?道?呢?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太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另一人听了笑说:“那是,还?没有?咱们这平头百姓过得舒坦,上次扬州那事不就是这些皇亲国戚兄弟相争吗?” “是啊,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才不过呢!” 楚昱宁在听到太子殿下被罚时便再听不进后?面的话了。 为什么会?被罚?有?没有?受刑? 一个个疑问搅得他思绪不宁,别说冷静思考,直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冲进皇宫去看看江韫玉现在的情况。 一位正在等待他解签的妇人不解的问道?:“大师,是我的签有?什么问题吗?” 楚昱宁回神,不好意思的答道?:“不好意思,我今日身体不适,等会?儿会?有?别的大师来为你解签,烦稍等一下。” 他说完,起身拿过一旁的盲杖,对一旁侍立的小沙弥说:“你去将无意大师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 “大师,要人去唤大夫吗?” 小沙弥看着楚昱宁匆匆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还?没说出的话只?能咽下,快速跑去找无意大师了。 等楚昱宁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到了宫门口,想起自?己居然这么冒冒失失就跑来了,有?些哑然失笑。 果然一遇上那人的事,他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看守宫门的侍卫走上前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无关之人速速离开。” 楚昱宁拿出怀中随身携带的皇帝亲赐的玉牌,这是每一位国师府的人都有?的东西,见此令牌如见陛下,无人可拦,当初楚昱宁便是拿着玉牌直接冲到皇帝面前将原主?给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