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小气鬼 秦如烟到荆州的日子正好是端午节。 宛陵去看赛龙舟的计划泡了汤，乖乖的代替冰卿到城门口接人。 沐剑君的人暗中保护两位小姐，以防止她们还没到城门口，就被歹人拐跑。 按照冰卿的意思，得告诉她们，他人的确是在荆州的，以免她们瞎跑。其次，得照看到她们一段时日，再送她们回家。 “所以我也就是陪吃陪喝陪聊天？这么简单，为什么你不自己出面？”好歹也是千里迢迢来投奔的。宛陵觉得面都不见，未免太无情了些。 “怀玉，我小师妹，这一趟她要是跑的开心了，以后隔三差五就会离家出走。至于秦如烟，不熟。”冰卿见她不信，也不多做解释。 不熟能三言两语叫人家退了婚？宛陵看在他免费给自己盖房子的面子上，也不挤兑他了。 城门口拥挤，宛陵让车夫将马车停靠的远了些，自己站在路边等人。寻常日子城里也没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正好赶上节日。好在一大一小是一起过来的，不然一面之缘，宛陵还真的记不起来相貌。 秦如烟这次着一身素色衣裳，十分简朴。身边一个仆人都没带，只牵着怀玉。见到宛陵一人，难掩失望：“冰卿没来？” 宛陵早就找了正当理由：“他有伤在身。这不，叫我过来接你们。” 秦如烟就此缄默。 怀玉倒是很高兴，张口闭口称呼宛陵为姐姐。“姐姐，上次你穿男装很好看。” 宛陵喜欢活泼的小孩子，伸手就摸了摸她脑袋：“怀玉也很好看。” 怀玉一高兴，松了秦如烟的手，跟着宛陵身边走，叽叽喳喳，到了沐宅。 宛陵从正门将两位小姐带进门，车夫将马车从侧门牵了进去。 怀玉已经九岁了，识得不少字：“宛陵姐姐，我们不住你家吗？” “我家房子正在修葺，大门都不开的。我跟你师兄都住在邻居家，你也要住在这里。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位家主经常出门，得五天后回来。”宛陵认定沐剑君是逃避，又拿他没辙。就不知，五天时间，这两位小姐肯不肯走。 怀玉想了想：“没关系的。家主我也不认识，哥哥在就行了。” 秦如烟倒是镇定：“怀玉别怕。陆姑娘是你哥哥的朋友，自然不是坏人。我们来荆州不过是玩几日罢了。陆姑娘，打搅了。” “不碍事。”宛陵也不拆穿她，这就招呼仆人去请冰卿过来：“跟他说，他的师妹跟朋友都到了。” 仆人领命去了阁楼。 宛陵请两位喝茶，这茶还没端上来，仆人就回来禀报，说冰卿人去了木材店看货。可宛陵记得木材是看过了的啊。这种借口，也太随意了吧。 秦如烟跟怀玉还等着的呢，宛陵只好继续编：“那个，你师兄帮我修葺房子，有的木料腐烂了，需要换新的。” 怀玉似懂非懂：“修葺房子？” 秦如烟脸色很难看，接自己就有伤在身，去看货，伤就好了？然而冰卿的性格，就算当面质问，也只能自讨没趣。 宛陵安抚好两位，亲自去了阁楼。果然，冰卿捧着书，正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 “你倒是悠闲，你的青梅可就凄凄惨惨了。千里寻郎，避而不见。”宛陵信手拈来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冰卿早就听出来她的脚步声，此时才放下书卷，与她对坐：“我没什么青梅。” 宛陵不信。就他这么一张招惹桃花的脸，还不是从小被姐姐妹妹们惦记到大。要说没有竹马，她还能信个几分。 “白天避开了，晚上呢？” “晚上再说。”冰卿一点也不担心。 宛陵凑近了，说：“其实，秦小姐挺好的。她父兄为官，加上她祖父，已经三世士族。你也是孤身一人，要不，考虑一下？” 冰卿看着她：“若是论家世背景，比秦小姐好的，大有人在。你觉得男人娶妻，岳丈势力很重要？” 宛陵没想到他还挺清高的：“那不是门当户对，容易沟通么？再说了，你师父师娘都在广陵，她老家也在那儿。你们就算在荆州定居，过年过节，还能夫妻双双把家还。多好！” 冰卿不知道宛陵被秦如烟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然帮着她说话。总想着把自己推给别人，就从未想过自己么？ 宛陵还在等他态度。 冰卿勉强：“老家在一处，是很好。” “对嘛。”宛陵就知道。老家在一处，长辈们生活习惯，风俗什么的都一样，更容易相处。 冰卿问道：“所以，陆姑娘你他日择婿，是要在荆州找了？” “我？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啊！”宛陵想起这件事，就头疼。“我爹在我出生前，就定了一门亲事。结果我上头两个姐姐都夭折了，以至于这承诺轮到了我的头上。唉！”想想那退了一半的婚事，还得再找机会。 “这样子，是不满意？”冰卿见她沉默，等她继续说下去。没想，她只是一声叹息。可那天夜里，她分明是说秋家很好来着。“听闻令尊择定的那位，家世背景很不错，而且跟陆姑娘你祖父在一处，可谓符合你刚才所说的全部条件。” 宛陵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懂：“女子跟男子不一样。你们男人娶妻，是要对得起家族，要侍奉长辈，繁衍后嗣的。就算不是十分的喜欢，他日再纳一房称心如意的小妾就是。我呢，是想嫁一个心意相通的夫君。可能家世差一些，相貌也差一些，但是品性是很好的，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关键是，不可以纳妾。可能你觉得我小器，可我就这么小器。我有一个包子，可以分你一半，但是我夫君，谁也别想碰一下。” 冰卿一一记下了。 宛陵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已经适应了很多风俗，唯独纳妾这种事，她还是办不到。“你肯定觉得我做梦。只要是个优秀的男子，就会纳妾，振兴家族。但是我爹就没有，秋伯伯也没有。” “我爹也没有。我师父也没有。”冰卿顺口就说了。 “嗯？”宛陵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他爹。但是，他是郡主府的公子，这其中，想必又有什么曲折的故事。她好奇，却不爱打听。今日既然有了挡桃花的情谊，也许他肯透露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