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王嗣和林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他们离开沧州没几天,雪就下了下来。 此时,林冲的缉捕公文已经通知到各州府了。 他们两人也只能捡些乡间小路走,大雪之中更是难走了许多。 “早知如此,应该向柴进借两匹马的。”王嗣说道。 风吹起了林冲披风,他扛着枪回头,说道:“柴大官人已经帮助我们许多,却不能再苛求了,再说马匹是金贵之物,都有主人家的烙印,大官人却是不好外借给我们。” 林冲又恢复了谦逊有礼的样子。 王嗣点点头道:“二哥在雪中再给小弟演练一遍枪术吧。” “好!” …… 天气时晴时阴,二人走走停停,已经走了近十数日。 自从林冲杀陆谦等人那天起,天气是晴少阴多,好像昭示着林冲压抑而又坎坷的人生…… 今日又是彤云密布,朔风阵阵,大雪纷纷扬扬而下。 眼见着天色黑了下来。 忽然,林冲指着前方问:“三弟,你看那里是不是一个酒店?” 王嗣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酒店靠在湖边,被雪漫漫地压着。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奔向酒店,掀开芦帘而入,却见酒店里都是空座位,两个酒保无精打采地坐在空座上,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窗户旁,正在赏雪。 湖边酒店……难道是到了梁山了…… 王嗣有些疑惑地和林冲捡了一个桌子坐下。 一个酒保走了过来,问道:“二位吃些什么?” 如果这是梁山开的黑店,谁知道这里的牛肉是不是人肉,这里的酒有没有蒙汗药……王嗣没有点菜,而是问酒保道:“这里到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倒也老实,他回答道:“这里到梁山泊,虽只有数里路,但都是水路,若要去的话,须得坐船才行。” 果然到了梁山的地盘了。 王嗣用嘴努了努正在看雪的大汉,问酒保道:“那个正在装逼赏雪大汉,就是你们酒店的掌柜,旱地忽律朱贵了吧?” 作为酒店老板,有客人来了不招待,在哪儿装逼赏雪,谁给你的勇气在老子面前装逼。 朱贵听到来人一言道破他的来历,身体一震,连忙转过身来,行礼唱喏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缘何知道小人来历。” 林冲赶紧站起来回礼。 王嗣却没有起身,而是说道:“我还知道你是那王伦手下耳目,开这家黑店,是为了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孤单客人到此,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这里,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肉干,肥肉煎油点灯……啧啧……真是没人性啊。” 林冲听闻,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旁边的花枪上,一种无言的气势在酒店内弥漫开来。。 朱贵瞳孔一缩,他并不以武艺见长,腰弯地更低了:“愿求二位好汉尊姓大名!” 王嗣拍了拍林冲的胳膊,示意林冲放松。 林冲把花枪抱在怀中,站在王嗣一侧,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朱贵。 汗水慢慢从朱贵的额头渗出,但他不敢擦拭,更不敢直起身。 为林冲气势所慑,两个酒保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时,王嗣才悠悠开口道:“我是赛伯当王嗣,他是豹子头林冲!” “竟然是文武双绝赛伯当王嗣和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朱贵惊道,而后又是连忙弯腰行礼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冒犯了二位哥哥,恕罪恕罪!” 老子什么时候成文武双绝了…… 难道是晁盖放出来的消息? 这晁盖很有做宣传委员的潜质...... 胡思乱想着,王嗣对朱贵微微一笑水果道:“不知者无罪,请朱掌柜安排些酒菜来吧,记住不要掺料!” 听王嗣如此说,林冲才松开了手中的枪。 朱贵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陪笑道:“哥哥说笑了,二位哥哥请到里面来。” 王嗣刚想起步,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他看了一眼林冲,忽然醒悟了过来,林冲点睛一般的诗还没题呢。 于是王嗣看向林冲问道:“二哥此时有何感慨?” “感慨?”林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感觉有三弟在身旁甚是安心。” “……”王嗣有些无语,因为他的出现,林冲心境好了许多,英雄气也没被激发出来,竟然没有写诗来抒发一下情怀。 你不写,那只能我替你写了。 王嗣向朱贵讨来制笔,就在那白灰墙上挥毫。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林冲起初对王嗣的动作有些不解。 正饿着呢,写什么诗。 见王嗣第一句写的是他,那些不解早已烟消??散,心中只剩下了激动和感激,他默默地站在了王嗣身后。 随着诗作的一句句完成,林冲只觉得王嗣这首诗的每一个句字,甚至每一个字都写到了他的心里。 知我者,王嗣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林冲心中激荡难平,眼角又泛酸了起来。 王嗣一挥而就,把笔递还朱贵。 “好诗啊,好诗!不愧是文物双绝赛伯当!”朱贵拍着毫无营养的马屁,估计他也看不出好坏来。 王嗣看向林冲,却见他在偷偷地擦拭眼角。 感动不足为奇,这本就是你有感而发的诗,你不感动谁感动。 王嗣微微一笑,对朱贵道:“朱掌柜,我们进去吧!” …… 酒店的里面竟有一个水亭,三人来到水亭上,早有酒保点起了灯,准备好了酒菜。 三人入座。 朱贵为三人倒上酒,端起来道:“今日有缘得遇两位哥哥,小人先干为敬。” 待朱贵喝干了杯中酒,王嗣与林冲才一饮而尽。 朱贵又劝二人吃肉。 王嗣夹起一块肉道:“这莫不是人肉吧?” “哥哥说笑了,这可是正宗的黄牛肉!” 朱贵边说着边夹起一块肉塞在嘴里,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王嗣这才把肉塞进嘴里。 恩,是正宗牛肉的味道! ...... 朱贵此人虽没什么本事,但为人圆滑,能说会道,姿态又摆的很低,王嗣和林冲还需要人家送他们到梁山,酒过三巡后,三人自然就熟络起来。 听到林冲要投梁山,朱贵很是兴奋:“兄长名震寰海,竟然也来投梁山,真是梁山之福啊,王头领必当重用!” 说完,还一脸讨好地看着王嗣:“王头领最钦佩的就是王嗣哥哥了,常感叹无缘一见,今日王嗣哥哥来投山寨,王头领不知道该如何欢喜呢。” 王嗣抬头看了看林冲,见他眉头皱了起来,于是对朱贵说道:“朱掌柜误会了,我暂时还不想投梁山。” “啊?不投啊。”朱贵失望之色都写在了脸上。 倒是暗自林冲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只是暂时而已……王嗣看着失望的朱贵笑了笑,问道:“投梁山不需要推荐信吗?” 朱贵连忙收拾心情赔笑道:“像二位这样名震宇内的好汉自然是不需要的,当然有的话更好……莫非二位还有柴进柴大官人的推荐信?” 王嗣道:“自然是有的。” 朱贵大喜道:“那更是万无一失,王头领想不重用都难。” 林冲听到此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记得王嗣曾说王伦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还担心王伦不肯接纳他呢,看来是他多想了。 他又问朱贵道:“朱掌柜缘何知道是柴大官人的推荐信?” 朱贵解释道:“寨中王头领与柴大官人交好,所以只能是柴大官人的推荐信。王头领不得第之时,曾与杜迁投奔柴大官人,多得柴大官人照顾,在柴大官人庄子上住了多时,临走时,柴大官人还送了不少银两做盘缠;之后二人多有书信往来,据说梁山初创之时,柴大官人还差人送了许多银两。” 柴进可以说是梁山的投资人了……王嗣默默地想到。 可惜,王伦好像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三人又喝了半夜酒,朱贵安排二人睡下,并告诉二人五更起来坐船去梁山。 五更时分,王嗣与林冲起床,洗漱完毕,胡乱吃了几口东西。 就见朱贵打开水亭窗户,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射向了对面的芦苇荡里。 没过多久,就见对面的芦苇荡里行来一直快船,三五个小喽啰摇着,径直到了水亭下。 “二位哥哥请上船。”朱贵道。 王嗣、林冲,取了刀仗行李,在朱贵的引导下上船。 而后,朱贵也跳上船。 小喽罗把船摇开,向着梁山泊驶去。 搜索【看书助手】官方地址:百万热门书籍终身无广告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