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我没想过啊?那果子结了卖到哪去,卖到外面没有车,卖在本县吃的了吗?再说了,咱们怎么jiāo公粮?” “卖到哪回头我帮你想法子,最不济咱们还可以弄点机器做成罐头,还有果脯我也会做,至于公粮,哪年咱们是jiāo的够的啊,再说有钱咱们可以跟别的生产队买粮食去啊。”杜向东就把自己想法说了,与其以后让大家只盯着他一家,还不如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也是他们生产队实在太穷了。 大队长撕了张烟纸,倒了些烟叶在那面卷成一个卷,放到嘴里点燃,吐出个烟圈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那行,你尽快,考虑好尽快到公社申请开个罐头厂什么的,到时chūn天种了树来年结了果,咱们就能生产罐头什么的了。”杜向东最后说、 这次大队长没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吐烟圈,越吐越急了。 从大队长家出来,杜向东便回家去了,谁知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果建良。 他蹲在一棵树下不知gān嘛呢,杜向东过去打招呼,“gān嘛呢你?” 果建良抬起头,杜向东就见他双眼红成了兔子。 第34章 在原身记忆里, 果建良虽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但却是个不爱哭的。 小时候爬树不小心摔断腿,也没掉过半滴眼泪, 没两天一瘸一拐的又出来玩。 长大后更是再苦再难, 也只会埋头苦gān, 更是没掉过一滴泪。 就这么快三十的汉子, 杜向东居然看到他哭了,他觉得这事恐怕在点大了,赶紧拉他回了他那个茅草屋,把门关,给他把破成一条条的毛巾沾湿, 递给他擦脸, “是不是果婶有什么事?” 之前还说给他妈送炖肉,转眼就成这样了, 那也只能是这方面的事。 果建良接了毛巾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 闻言点了点头,就开始说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果建良去送肉,想着以前送的东西都落到果大嫂一家嘴里,果母却没吃到过多少, 就想偷偷把肉从窗户给果母拿进去得了。 谁曾想敲了窗户后,听到的却是几个侄子的声音。 而果母却从旁边低矮的厢房出来, 果建良这才知道果母住厢房都几个月了。 果大哥现住的这个房子是果家以前老房子, 那厢房就是几块木板搭的, 年久失修、四处漏风, 冬天能冻死人。 果建良就是脾气再好也要跟大哥打架, 谁曾想果大嫂跳出来, 却说是果母自己同意的。 果母也赶紧将他拉走,解释说确实是她自己乐意的。 果建良连忙追问原因,果母就说她之前一直想将工分单记,但果大嫂一直不同意。 这里就不得不说,果母才刚五十多岁,身体健康,上工能挣10个工分,比个壮劳力也不差太多,年底按工分分的钱粮,要是她自己,那是吃不了的吃。 但她住在果大哥家,又是果大嫂当家,分的钱粮自然就归果大嫂统一调配。 果大嫂两口子婚后生了三个儿子,大的十岁,小的也有五六岁了,正是半大小子最能吃的时候,只靠他们两口子那肯定是不够吃的,再搭上老大再过几年就得盖房娶媳妇,压力更大。 婆媳吵了几回,果母就去问大队长,但大队长却说工分都是按户来记的,她现在跟果大哥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那就得记一块。 于是她回来就跟果大嫂商量,以后分了粮食还是一块吃,但是她的那份钱就她自己收着,条件就是她搬离西屋住厢房,把屋子让给几个孙子。 果大哥起初还不同意,果母就说如果有人说闲话她去解释,果大哥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把房子修补了下,又给把家里旧媒球炉子搬了过去,果大嫂见事已成定局,又想着如果以后盖不起房,老大可以用那西屋结婚,就也同意了。 其实生产队主要是分粮食,他大哥家一年也分不了几十块钱,再分到果母自己手里一年能有十块钱就不错了,果建良就不明白果母折腾这点钱gān什么,要是不想跟大哥他们过了,可以跟他过啊,可果母又不同意。 果建良不肯走,果母最后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其实她是想攒钱给果建良娶媳妇,小儿子没娶妻就被分了出去,这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眼瞅着小儿子快三十岁了,却连个房子都没有,更别提娶妻,她这才急了。 就想着把自己挣的钱要过来,攒两年跟他凑一凑盖两间土坯房,然后娶个寡妇什么的,也不怕小儿子会孤独终老。 果建良听了眼眶就红了,当即就把自己攒够钱盖房的事说了,不过他没敢说自己是投机捣把挣的,只说是跟着杜向东出去gān活什么的,果母也听说杜老大改好了,去赶大集赚了些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