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大惊失色,忙朝着龙chuáng的方向奔了过去,当他撩开chuáng帏瞧见皇帝正骑着靠枕睡的香甜时,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他抹了把额头吓出来的冷汗,帮皇帝盖了盖被子,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塌边,解开了蕊儿脚上的腰带,将其扶出了金华殿。 到了殿外,丁桂才将蕊儿口中的那团布拿了出来,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皇上捆了你?” 蕊儿泪水涟涟,不住的点头,“皇上说什么也不让奴婢伺候,还将奴婢捆了起来……呜呜呜……” 丁桂听后有些想笑,却qiáng装着严肃质问道,“怎么?莫不是你冒犯了皇上,惹得皇上不痛快了?” 蕊儿见丁公公厉着眼睛,吓得慌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岂敢冒犯皇上,奴婢……奴婢连皇上的手都没碰到,就被捆上了,呜呜呜……” 丁桂这下彻底放了心,站直了腰清了清嗓子,“行了,莫要哭了,随我去见王爷!” 这些日子政务繁忙,摄政王为了方便,直接将勤政殿一侧的未央园收拾出来住了进去,也省去了整日宫里宫外奔波所耗去的时光。 这夜亦是如此,摄政王忙碌朝政之事忙到了半夜,眼下刚刚回到未央园准备歇息。 沐浴之后,摄政王换了寝衣,正要去chuáng上安置,却猛地记起小皇帝那厢此刻许是在享受敦伦之乐。 摄政王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呆头呆脑的笨小子与一女子身无寸缕纠缠在龙chuáng之上的画面。 只是他想象不出,唇红齿白俊美如斯的皇帝行起chuáng笫之事时,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摄政王心头莫名涌出一股恶心和嫌恶之感,失算了,岂不是让他们脏了龙chuáng? 思及此处,摄政王眉头紧蹙,淡淡的瞥了眼金华殿的方向,长腿一迈便打算去看看事成了没有。 心道:若是还未开始,那便让他们换个地方! 丁桂带着蕊儿到了未央园时,恰好遇见英俊高大的摄政王身着寝衣yīn沉着脸推门而出。 丁桂连忙上前行礼,蕊儿紧随其后。 摄政王瞧见来人眉头一蹙,打量了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蕊儿两眼,凤眸泛起一道寒光,冷声问道:“何事?” 丁桂回头朝着蕊儿使了个眼色。 蕊儿被王爷周身散发出的摄人气势震慑的打了个寒颤,收到暗示后,便战战兢兢的将方才在金华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谢晏归立于台阶之上,面无表情听着蕊儿的回禀。 当听到她说自己脱了衣裳想侍奉皇帝,却被皇帝用被子盖脸还捆了个结结实实时,谢晏归心底顿时冒出一股想大笑的冲动。 他忍俊不禁,转过身将后背留给丁桂二人,自己则是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唇。 直到蕊儿吞吞吐吐全都说完,丁桂也出声请示是否换个人再送去侍奉皇帝时,谢晏归才重新收起了笑,平静的转过身。 “罢了,过些日子再说吧。”谢晏归淡淡道。 料到王爷有事要吩咐自己,丁桂吩咐蕊儿退下后,便跟在摄政王身后进了内殿。 丁桂很明显的感受到王爷此刻心情不错,想必是皇上通过了考验,让他很是愉悦吧。 受主子感染,丁桂紧绷的一整日的心也轻松了下来,他有心为皇上美言几句,便笑呵呵的奉承道,“皇上对王爷您一心一意,眼里又岂会容得下旁人。” 谢晏归原本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听到丁桂的话后顿时周身一僵,拧着眉转过身问道:“你说什么?皇上对本王一心一意?” 丁桂垂着头,忙拱手回话, “那是自然,皇上整日开口闭口都是王爷您,奴才可从未听他提起过旁人。” 谢晏归闻后如遭雷劈,神情恍然的站在原地,暗道:连丁桂都瞧出了小皇帝对自己的心思? 白日里自己的顾虑果然是真的?小皇帝果真已经养歪有了龙阳之癖,还对本王起了念想吗? 谢晏归脑海中不断闪过平日里两人相处时的一幕一幕。 有皇帝枕着他的手臂睡觉的,有皇帝用他那jī蛋清似的脸颊在自己手掌心蹭来蹭去的,有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碎片的, 还有被拎着脖领子面红耳赤却大喊「谋杀亲夫」的,而最最最近的,便是在白日的勤政殿中,那白皙俊美的少年被自己qiáng压在罗汉chuáng上,衣衫不整,挣扎不得的…… 思及此处,谢晏归脑海中忽然轰鸣一片,随后心口便莫名涌上一阵阵不可思议之感。 元氏皇朝唯一的血脉,当朝的真龙天子,竟然是个断袖? 而这断袖皇帝,僭越爱慕的,是斩杀了他父皇手足,不共戴天的仇人! 谢晏归想明白这些,忽觉得可笑至极,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厌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