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傅云野的头像。 蓝天白云下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和雪山。 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傅云野说好要和他一起去那里毕业旅行的。 朝离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良久,最终放弃。 他拎着书包,找到自己放在校园里的自行车,沉默地骑回了家。 白医生的药确实有效果。 朝离已经连续好几个小时没有发困。 但是,可能药效有点过于好。 他躺在chuáng上,辗转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做起了噩梦。 直到被“砰”地一声吵醒。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不要脸的骗子!!!” 朝离瞬间清醒,掀开被子就往妈妈的卧室里跑。 果然就见穿着睡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在发疯。 嘴里一边咒骂,一边扔东西。 吴阿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见朝离后,小脚颠颠地跑了过去。 “夫人睡着睡着突然开始发疯,阿离,你真的不准备送夫人去…” 朝离看了她一眼。 少年黑发凌乱,睡衣单薄,脸色苍白,明明没有任何表情。 吴阿姨却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不说话了。 朝离抱住发疯地妈妈,试图制止她。 朝暮云却猛地挣脱开朝离,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就是那个男人生的!你也不是好东西!同性恋都去死!!去死!!!” 说着,她竟然直接冲了出去,猛地撞开朝离卧室的门,在里面发疯似的乱砸。 朝离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 他看了一眼窗户和地板。 为了防止他妈不定时的失控,租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门窗和地板全部重新弄成加厚隔音的。 但是再好的材质也终究会有噪音。 时间长了,左邻右舍自然有意见。 所以朝离总在搬家,不停的搬家。 之前卖房子的钱,在给他妈治病付房租加生活之后,已经没剩多少了。 本来想等大学再去赚的。 现在看来,似乎等不了那么久了… 朝离叹了口气。 朝暮云在把朝离房间搞的一团糟之后,总算累的歇了下来。 朝离趁机上前,联合吴阿姨一起,把药和水喂进了他妈妈的嘴里。 等朝暮云情绪平静下来,吴阿姨赶紧拖着她回了房间。 朝离还没来得及收拾卧室,客厅的门被拍地“砰砰”响。 “出来出来!你们家怎么回事?半夜让不让人睡了!” “就是!怎么什么样的租户都有啊!” “明天联系房东,让他们走!!” ……… 朝离赶紧打开门。 qiáng撑着jīng神去给愤怒的邻居们道歉。 最后还是每家各赔了一点钱,人家才勉qiáng不追究。 处理完邻居的事情,朝离又一刻不停地回来收拾。 卧室里被砸的压根没法睡人。 直到晨光微熹,才算勉qiáng收拾gān净。 朝离累的瘫倒在chuáng上,一刻也不想动。 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闹钟响了很久,他才蓦然惊醒。 慌忙去刷牙洗漱。 今天一定不能迟到,他要当面跟傅云野道歉。 然而,傅云野并没有来。 朝离等了一上午。 后面的座位始终空空dàngdàng。 朝离的心忍不住沉了又沉。 他摸出手机,到底忍不住发了条信息。 “你在哪?” 攥着手机,朝离一手撑着下巴,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又想睡。 白医生给他的药,被他妈妈砸坏了。 瓶子都被踩烂了。 再去拿的话… 朝离有些犹豫。 他查了一下,那个药不便宜。 上次住院的钱,也都是傅云野出的。 朝离不能细想。 他总是下意识地忽视两个人之间的阶级差异。 现在仔细想想。 朝离啊,你凭什么呢? 他那么好的出生,你又凭什么呢… 朝离深吸一口气,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深重到让人心惊的偏执和占有欲。 他重新握笔,埋头“唰唰”写卷子。 凭他的智商,他的未来,他一定要走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给他爱的人铺一条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闲话的康庄大道!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下午,晚上。 傅云野也都没有来,也没有回微信。 朝离用凉水泼在脸上,瞬间清醒了一些。 他又等了一夜。 傅云野还是没有回信息。 第二天来学校,后面座位照旧空着。 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有学生jiāo头接耳地惊呼。 “真的啊?真的是傅云野?” 朝离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