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斜他一眼,随手摆弄着一旁cha得很好的花枝,慢悠悠地说:你今天其实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没没没……” 景致眉尾一挑,一步步地朝着杜衡走过来:是吗?难道你敢发誓,你在踏进这个门槛之前心里没在想我其实就是杯红颜祸水,谁喝谁遭罪?” 杜衡瞪大眼,下意识一步步地往后退:不不不……” 景致面无表情地bī到一半,突然之间又停下来,仿佛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低头相互勾了一下小尾指,然后开始转身往回走,头也不回地一直上了楼,话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你们全都烦死了。” 卧室的窗帘还没有拉开,房间中仍然昏暗暗得仿佛黎明一般。景致抱膝坐在chuáng上,也不拉灯,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红茶,走到chuáng边立住,低声说:大小姐,陈清回已经答应了。今天下午一点,启微山会馆。” 景致嗯了一声,对方又说:要不要暗中派几个人跟着您一起去?您单独一人赴约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过,陈清回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信义为上言出必践么。”景致随手把红茶泼到一边的花瓶里,不用。” 还有……” 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有点儿太仓促了?” 商逸yīn魂不散跟在后头,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景致坐到chuáng沿边,脚尖去够被踢到远处的拖鞋,站起来,慢慢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怎样。大不了再被商逸抓回来一次,总归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景致领着众保镖前去启微山的路上,商逸正摆弄着一支钢笔听杜衡汇报这些天的事务流程。他其实听得很有几分心不在焉,一半思路倒是集中在指尖上这根触手微凉的钢笔上。那天景致来给他送小蛋糕,被他抱到桌上亲得晕晕乎乎,忽然觉得胸口上微微一冰,低头一看,居然是他拿着这支钢笔正在那里不怀好意地滑动。 杜衡对自家老板这种半魂游的状态早就习惯,一口气念完所有正事,最后把文件夹一合:还有一件关于事,关于景致的。” 说。” 前天天还没亮那会儿,景舟派去救唐寄瑶的那几个人不知怎么被绑着出现在制药公司门口,不知是谁gān的。” 现在呢?” 还在查。” 杜衡,你说说看,”商逸舒舒服服躺回转椅里,如果你是我,对着景致这样怎么都不听话的,你会怎么办?” 杜衡动动唇,面无表情地说:分手。” 这个就算了。”商逸把钢笔转来转去,说其他的。” 杜衡目不斜视,口气平淡:老板,话说得糙一点,这就跟原始人驯服野物一个道理。你既然想让她变成家养的,那固定的步骤就必定是少不了的。驯服是一个影响和畏惧的过程,而不是被影响和纵容的过程。您如果还要按照这个现状继续下去,那我就只有辞职了。” 商逸手中的钢笔一顿,仔细看了看他,笑着问:你说得认真的?” 杜衡仍然面无表情:是的。” 你这辞职理由太窝囊了一点儿吧?” 杜衡半点不受激将:保命要紧。” 商逸以手支颌瞧着他:那我要是给你加一倍薪水呢?” 杜衡说:您加十倍也没用。照这样下去我的命迟早得搭进去。” 商逸笑着说:那加二十倍。” 杜衡动动唇,再动动唇,与诱惑进行抵死挣扎:老板您别想了。” 商逸淡淡地说:三十倍。” ……成jiāo。” 景致到达启微山的时候还早,她一个人要了包厢,有人进来点了一支熏香,景致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前一晚又失眠到很晚,gān脆毫不客气地撑着额头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周围安静得过分,随即听到有轻轻的陶瓷相碰的清脆声音,景致一个激灵,立时清醒。 早知道景小姐长得这么标致,我肯定不去帮景舟那个混账。”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隐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景小姐很有胆量,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也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