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好好的。”外面的天亮了,她盯着那抹阳光看了好久。“他…成了还是败了。” 般若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她得知了真的有好处吗?“主子好好休息,我去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说吧,我承受的住。”凉玉拽住了般若的衣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范闲于先帝寝宫弑君,言大人趁机救出了院长…如今,恪王殿下登基,立您为中宫皇后。” “那他来看过我吗?”凉玉心如死灰,不论听到什么消息,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了。 般若咬咬嘴唇,还是如实回答了她,“您昏迷的时候来过一次,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就再也没来过。” “这个后位,我不稀罕。”凉玉听闻外面有孩子哭泣的声音,“外面是谁?” “柳欣的遗腹子,柳欣难产过世,我怕李承泽牵连这个孩子,就把他带到了这里。”般若出去把孩子抱了进来,“是个男孩儿,还没取名字。” “他真可爱,”凉玉逗弄着小婴儿,“年年岁岁有今朝…就叫今朝吧。” 最是一人,懵懂时逍遥。 岁月好过,羡一句年少。 “今朝,小今朝。” 蓝田碎玉,腐朽了苍老。 爱那惊鸿一瞥初见的样貌。 江河滔滔,苦得取一瓢。 求而不得,就越想得到。 相思便是,不许旁人扰。 一个眼神哪怕冰雪相邀。 天涯寻我,彼岸风,chuī芳草。 情之一字,越至深,越叨扰。 天地忘我,唯有,一人心头绕。 疏影温柔,苦酒付chūn宵。 “主子,陛下在外面呢。” 凉玉抱着刚满周岁的小今朝回了里屋,“小今朝,等会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今朝似是听懂了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嗷!” “告诉他,我抱病在身,不能见他。” “其实,你俩应该见一见。”般若前段时间看到过凉玉一个人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写的似乎是…放妻书。“小言说外面花开的正好,盼着能和你一起赏花呢。” “……把放妻书给他吧。”凉玉挑了本故事书给今朝讲起了童话。 般若得到了命令,去了书房拿出了墨迹已gān的放妻书走到外面,呈在了他面前。“放妻书,还请陛下签字。” 这才过了一年,李承泽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初的少年气息了。他颤抖着手接过了放妻书,“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陛下当初做了什么您心里清楚,我家主子是世间顶好的女子,你不珍惜她她自会离你而去。”般若厌烦这个人,没心情给他讲道理,“签字吧,我和主子还要带着小今朝出宫呢。” 他终究还是心疼了,“你们要去哪儿?和母妃住在华清宫不行吗?” “天下之大,自然有我们的去处。这个宫里只剩下龌龊和恶心,主子不喜欢。” “……好,我签。”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澹州。 “没找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地方。”凉玉抱着今朝下了马车,“小言子他们呢?” “都在范府呢!”般若先行跑到范府门口敲了门,“开门呀,我们来了。” 滕梓荆的大儿子赶紧把门打开让她们进去,“太奶奶可以念叨好久了,你们终于来了。” 凉玉会心一笑,把今朝jiāo给般若以后就跟着小滕去了大厅,“晚辈陈凉玉,见过范奶奶。” “起来吧好孩子,”范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发自内心的夸赞道,“这孩子长得真标志,怪不得让我那二孙子惦记了十多年。” “啊?”凉玉不明所以一脸懵bī。 “咳,”范思辙羞的耳根都红了,“奶奶,还是我来说吧。”他走上前,一年多不见,他比凉玉还要高上许多,“那个…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儿时的事情,陈叔叔也都告诉我了。你所向往的爱情也是我一直追求的,反正…反正我还是喜欢你,所以当着众位长辈的面子征求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纵容我这个小财迷啊?” “噗嗤,”凉玉拍了下他的脑袋,她那年只当范思辙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认真。“我可以试试看。如果你表现好的话。” 四海寻我,chūn梦罢,风雪少。 灵犀相照,一寸灰,一招摇。 匆匆数年,谁是你心头良药。 能否虚度这余生了了。 鳏,寡,孤,独。 这本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提前写好的遗书,这四个字是留给庆帝的。 老而无妻是为鳏,君临天下无一人亲近是为寡,丧母独存是为孤,老而无子是为独。没想到如今的自己就占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