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很冷,透着绝望,是余欢不曾听过的。 她一时失语。 而赵北砚挽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了那串乌木珠子。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待自己时的温柔,他说:“欢欢,你送我的珠子,我一直戴在身上。我送你的平安符呢,还在吗?” 余欢从衣袋里拿出了平安符,大约是带着体温的缘故,余欢觉得那平安符的温度有些灼人。 她说:“带着的。” 赵北砚缓缓笑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另有所指:“我就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不是旁人可以插足的,对不对?” 话里的偏执,昭然若揭。 余欢觉得心口有些沉重,她叹了一口气,大约是有些谈不下去了。 她知道的,赵北砚是在逃避她刚才的话题。 可是她,没有办法这么骗他。 “赵北砚,你听我说。我以前答应你,我说我不会和傅瑾珩来往。”余欢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赵北砚的周身,一瞬间散发出一种浓烈到了极点的哀伤。他看着余欢,一双眼睛通红,因为忍耐到极点,嘴唇有一些颤抖。 余欢看着他,竟是不敢开口。 赵北砚勉强笑了笑,说:“余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不好?” 余欢哑然。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愤怒悲哀,只是她从前不知道,赵北砚对她的爱与在意,竟然有这么深。 这个男人,照顾了她整整三年。哪怕中间掺杂着许多外因,可是这三年,是真真切切的好。心头有罪恶感,一点点生起来。 可是就在她准备换一个措辞的时候,她看见了赵北砚身后的傅瑾珩。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安静如水。他注意到余欢的目光,不过是微微侧过脸。 他没有流露一丝丝的情绪,他只是在等她自己做出决定。 余欢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可是我食言了,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 她的话音落下,傅瑾珩眼底弧光流泻。他看向余欢,眸中有笑意。 而赵北砚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苍白可怖得吓人。 他扯着唇,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欢欢,我把刚才的话都忘了,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好不好?” “……对不起。” 很久的静默,余欢听见他说:“顾余欢,你爱上傅瑾珩了,是吗?” 余欢怔然地抬头看他。 这是她和赵北砚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喊自己顾余欢。 字字沉沉,带着痛音。 余欢抿了抿唇,声音却反而平静下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很复杂,并非爱与不爱这么简单。赵北砚,每个人这辈子都有遗憾的,我想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一声冷笑。 赵北砚的面容,刺骨的冰冷。 他说:“那好,我祝福你。” 赵北砚说完,没有管余欢的反应,扶着扶手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寥落。在和傅瑾珩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恸然。 他用唇形,无声地说:“痴心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