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坐在褚问青左手边,方时位置更靠后,和肖妣遥遥相望。 包间是一周前就预定好的。 身穿简化版汉服的服务员焚香、温杯、泡茶,一切都有条不紊。 在等菜的时间里,肖厚继把随行的儿女介绍了一遍。 说到肖妣时。 着墨更多了。 “这是我大女儿肖妣,今年刚二十二,明年就该大学毕业了,到时候让她去基层历练几年,再回来接班。” 肖厚继笑呵呵地说:“如果褚总不嫌弃,让她去你那儿当个小员工锻炼个几年?你看怎么样?” 闻声。 正盯着面前餐具,老老实实坐着的方时,心里蓦地涌上一抹难言的滋味。 紧张。 不自在。 生怕他答应。 方时抬起脸悄悄瞥向褚问青。 只见他敛着眸,靠在椅背上,听肖厚继说话时,唇角一直勾着笑。 笑容优雅,却很冷淡。 方时莫名放心了许多。 没来由觉得,褚问青是不会答应的。 肖厚继等他说话。 肖妣也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可褚问青只是转了转腕表,抬起眸,并没接肖厚继那句话,而是问:“肖小姐在哪儿上学?” 视线轻飘飘落在肖妣脸上。 褚问青神情自若,许是包间灯光太过显白,他的眸色比往常更为漆黑深邃。 像旷野深处chuī来的一阵风,冷冷的,肆无忌惮的,刺骨,却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 肖妣心跳蓦地加剧,一时间怔愣了。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这时坐她身旁的肖家二哥忽然皱眉,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力道不轻,痛感瞬间让肖妣从恍惚中出来。 肖妣坐直身子,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 “褚总您好,上次您去燕大经管院做的那场讲座我去听了,深入浅出,特别是谈到技巧案例剖析时,让我感触特别深。” 听到她说这些话。 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肖妣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明明没去听讲座,却还能扯得头头是道,这分明是下了大工夫,说不定是有谁偷录了一段讲座视频,被她拿过去研究了一遍。 方时轻轻挑起眉梢,注意力集中在肖妣身上。 她忽然开始期待肖妣接下来的表演。 “是么?肖小姐也去了?” 褚问青笑了,带着点玩味,正欲接话的肖妣心慌了一下。 不过她很好地掩饰住了那点情绪。 继续说那天的讲座。 没想到她准备得格外充分。 照着褚问青当时的讲座内容,详细分析了自己的看法,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肖家人替她打了腹稿。 总之偌大的包间里,肖妣侃侃而谈,半点不露怯。 这一幕的确成了肖妣的个人秀,肖厚继十分满意,带肖妣来赴宴的那点小心思展露无疑。 如果褚问青真能看上肖妣,那她可是为肖家立了大功,也不枉生她养她一场了。 “我这样说也不知对不对,让褚总见笑了。” 肖妣说完了。 目光灼灼地定在褚问青脸上,似乎想从他眼里寻到一丝肯定和欣赏。 可褚问青却神色淡淡。 兴致缺缺地耷着眼。 肖妣的心倏地凉了半截,短暂的沉默后,褚问青掀眼,目光却是看向方时。 “方秘书,你也是燕大经管院的学生,同样也是明年毕业,看来你和肖小姐挺有缘分的。” “肖小姐一定很优秀吧?” 方时猝不及防被点到名。 在座的人都看向她。 尤其是肖厚继,虽然笑得仍旧慈眉善目,可笑容却十分微妙。 但谁都没注意到肖妣的脸色并不好看。 先前娓娓而谈的云淡风轻,在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褚问青问完话后,包间里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肖妣虽然常常冷嘲热讽,话说得难听,不给她们几个舍友好脸色看,但方时并不想在这里拆她的台。 如果真如实说了。 肖妣被揭穿,肖家的脸也没法挂住,恐怕这场饭局就会彻底崩了。 可褚问青这问话的意思…… 方时不好说。 而肖家人也都知道肖妣的德行。 可意料之外的是,褚问青的秘书居然也是燕大经管院的在读学生,若是没她在,说肖妣是专业第一也无所谓…… 但现在…… 趁着方时还没说话。 肖妣吸了口气,浅浅一笑,“刚刚一直忘了说了,我和方时其实不仅认识,还是室友呢!” “室友?” “嗯,刚刚在门口看到时,我俩都特别惊讶。” “那可真是巧了。”肖厚继完美地把褚问青方才的话题转移开,乐呵呵地笑,“褚总你看,这事儿这么巧,咱们待会可要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