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玉嗤笑一声,他看向女人的眼睛,一个个的字似乎是从嗓子眼里硬生生地给挤出来的一样,“谢谢舅妈关心。” 说完,便不等女人反应过来,径直走到卧室,将房门反锁上。 张晓丽没了撒气对象,脸色暗得像猪肝一样。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故意跑到严淮玉的门前,拨通了朱城的电话,开始数落起他的“罪行”来。 房间的木门根本就不隔音,张晓丽的声音如数落进了严淮玉的耳朵里。 尖酸的,刻薄的,夹杂着无中生有的污蔑。 严淮玉保持着冷静,他将椅子拉开,忍受着门外的一切,看着面前的习题册。 “这个家我没法儿再待下去了!你的好外甥,他竟然给我摆脸色看!我只是好心关心他,他却冲着我发脾气,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晓丽开始演起了戏来,她哭闹着添油加醋,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抹黑他。 严淮玉攥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凸了出来。 江渔的一通电话,将他从暴戾中拉扯了出来,宛如天神降临。 “严淮玉,你在做什么?”江渔拿着手机,贴在自己的耳朵。 他本来是想问严淮玉到家了没有,但这一句话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少年的声音很清透,像山间叮咚的泉水一般干净。严淮玉放松了姿势靠在椅子上,他自动屏蔽掉除了江渔以外,任何的噪音。 “做题。” 冷而低哑的声音,透过扬声器,闯进了江渔的心尖,他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能干巴巴的回了一个字,“哦。” 打个电话,把自己给打成了白痴的江渔,把脸丢到了姥姥家。 “别挂,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严淮玉猜到对面的小少爷一定是害羞了,红晕布满了脸颊,他出声阻止了对面的动作。 江渔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至少还有呼吸声,严淮玉光是听着那道声音,心里便会平静了不少。 “我现在还在车里,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家。”江渔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抿了抿唇,“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一道女声,虽听得不怎么真切,但那语气用得叫江渔很不舒服。 “我舅妈,江渔,你不用管她,只在意我就好。”严淮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掀开了被子,拿着手机钻了进去。 他的屋里是没有空调的,很狭小沉闷,短短的半分钟里,他被闷得满头大汗。 但一想到能隔绝掉张晓丽的声音,他便觉得值得。 只要江渔听不见,就够了。 少年的呼吸声很浅,柔柔地刮在严淮玉的耳膜上,他的一颗心突然被泡进了一汪温水里。 泡得发胀发软,酸酸甜甜的。 “小玉玉,你好像还欠我一次告白。”江渔压低了声音,之前都是他在主动。 从告白,到撩人。 严淮玉一句喜欢他都没有说话,却偏偏占尽了他的便宜。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江渔越想便越觉得不公平。 少年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委屈,淡声叙述着他所做的一件件“坏事”。 严淮玉闷笑一声,他抚着酥麻的心脏,听着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