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加上名,不但可以让别人对你的穿成一目了然, 还可以简单明了地区分彼此。 就这样,书灵界里的书灵们也开始搞起了“姓名”这一套。 我倒还好, 毕竟天底下的《道德经》只有我这一本,没什么上下部。 不过为了追赶潮流,我也给自己取了个人类的名字。 老聃姓李,我跟他的姓,自然也姓李。 《道德经》全篇的核心就是一个“道”字,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一个“道”字便可以涵盖所有。 就这样,当别人问起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说出了“李道”这个名字。 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论语》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而且还跟我的名字有点像。 我叫李道,他叫孔论。 那时候我跟他并不认识,可不少书灵都猜测我们两个是好朋友。 我那个“道”是道家学派的“道”,而且也是《道德经》和核心论点。 如果他真的要模仿,那也应该叫“孔儒”,而不是叫“孔论”啊!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后来逐渐熟悉了之后,我曾经问过他这件事,他想了想,答道:“儒家体系的书太多了,在我之前还有‘六经’,就算是在‘四书’里面,《大学》也排在我的前面……说实话,这个‘儒’字我还真的担当不起。” 按照他的说法,“论”这个字显然更适合他。 《论语》本身是语录体,核心就在于一个“论”字,而且“论”又是《论语》的首字。 “‘儒’字不敢保证,但‘论’字肯定没人跟我抢。”他笑道。 其实我那时候想问他,这样取名字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可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大家都是同时期的书灵,凭什么我能想到的东西,别人就想不到? 不过,由于我们两个都是书灵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大家取名字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按照这个套路。 比如《茶经》的书灵给自己取名字叫“陆茶”,《天工开物》的书灵则叫做“宋天工”。 当然,由于流传的不完整性,有些古籍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 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通常就从书名或者章节名里节选一两个字,作为名字来称呼他们。 像《易经》的名字只有一个“易”字,但大家称呼他的时候为了显示亲切,经常叫他“老易”。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说对方在叫我们两个,因为《道德经》有个别名叫做《老子》…… 后来在我的再三抗议之下,大家渐渐改了口,不再唤他“老易”,但有一部分人总也改不过来,比如说孔论那家伙。 就这样,有时候明明是儒家内部的聚会,由于他嘴瓢叫了声“老易”,易那家伙就说什么都要拉着我一起去,还说我也接受了邀请。 结果可想而知,每次我都尴尬到不得了。 有几次我想跟孔论发火,可他每次都是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嘴里不断重复着抱歉的话。 而且他为了避免让我感到尴尬,几乎全程陪在我旁边。 仔细想想,孔论大概对我也有一点点喜欢吧?要不然他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我打开《论语》,打算从“学而”开始看起。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吓了我一跳。 孔论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我本以为他是半夜起床上厕所,然而听动静却好像是在往我这边走。 我立刻合上《论语》,关了台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