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这男子究竟是谁?” 大半夜了,程家昏暗的泥胚房里面,程清俊一脸阴沉的瞪着自家小女儿:“你啥时候在家里面藏了个男子了?” 他就奇怪程刚方才要搜查地窖的时候,这丫头怎么会那般慌张,原来是真的有事情瞒着的。 “阿爹……” 程如男刚要撒娇,程清俊却一声怒吼:“跪下!” 他自来舍不得罚三丫头,今日却不得不罚了。 “老伯,程姑娘她……” 见状始作俑者墨元笙就要插话,程清俊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又回过头对程如男怒吼:“我让你跪下!” 看程清俊如此生气,程如男没招儿了。只能按照老规矩,在堂屋的供奉台前端端正正的跪下。 撅着小嘴说:“阿爹您先别生气,我实话实说还不成吗?” 说着,程如男偷偷摸摸的瞧了站在一旁好像马上就要挂掉的,脸色苍白的墨元笙一眼。 才又说:“今儿个我不是上山打猎来着吗?然后半路上遇到这个家伙,他说他是去龙虎山剿匪的少将军,我看他身负重伤就把他救回来了。 阿爹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往家里藏男子的。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要是换作阿爹您,您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前世可不就是阿爹非要救人,最后才把自己害了的嘛。 “你……”这丫头说得也有道理,程清俊再气声音都小了些。 就说:“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瞒着阿爹阿娘。你可是没有说人家的姑娘,这要是传出闲言碎语毁了你的清誉,你以后还怎么说人家?” 而且她救了齐虎要杀的人,万一当时被齐虎抓到了,她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简直是要他的老命啊! “我本来就没想说人家,”被程清俊这么说,程如男就撒娇。还扯了扯程清俊的衣摆:“我可是要一辈子留在阿爹阿娘的身边,伺候你们二老的。” 像前世一样,虽然风光的嫁进了将军府,顶着个将军夫人的名号。可是那日子,却没在家的时候自在。 所以她是打定主意了,重活一世只为自己和亲人。 “你这丫头少油嘴滑舌的!”程如男这话一出,程清俊虽然脸是板着的,心里却甜滋滋的。 但还是训她:“而且你说什么胡话?这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但若你真心不想嫁,等阿爹给你寻个好人家,也一定把你的亲事定了。” 他也是舍不得如男嫁出去,受婆家那份气的。不如想办法凑些银子,招个入赘的女婿,这样最不会屈了他姑娘。 “啊……”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程冬梅不大不小的就惊叫了声。 手都有些发抖的指了指脸色苍白,站在那里都摇摇欲坠的墨元笙:“阿爹你看他……” 程冬梅这样一叫一指,刚才还在算账的程清俊这才顾得上看墨元笙。 见他浑身都被血液染透的衣衫,又被新涌出来的血液浸湿了。他顿时就大惊失色,赶忙拉着墨元笙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 奇怪的拉开他领口的衣衫查看伤势:“不对啊,这伤口处理得不错,按理说不会流血了啊。” 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跪着的程如男:“如男你是不是给他吃什么东西了?” 这男子明明站着没动,血液却是快速流动,看样子怕是吃了什么活血的东西了。 “也没什么吖,”看了看墨元笙好像马上就要挂掉的样子,程如男想了想:“我就给他吃了点肉和红薯,还喝了止血消炎的草药……” 只是说到这里,程如男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点变了:“阿娘给我熬的中药应该是活血化瘀的,莫不是我端错了吧?” 墨元笙身上伤口那么多,这一活血那就等同于又给了他一刀了吧? “胡闹!”一听程如男的话,程清俊脸色阴沉得紧。 站起来就说:“不能再等了,你们把他扶到床上去躺着。我去平礼镇一趟,请个郎中回来看看。否则的话,这少将军怕是会死在咱家了。” 看他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液染透,伤势肯定也是重的。如果再如此拖延下去,定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