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轶则脸上浮现出不能置信,而她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所以——你是有男友的?” 当然。我昨天给你听过那张专辑,他是深黑乐队的吉它手,非常有才华,我很爱他。他去外地演出,一走三个多月,总算回来了。” 那么跟我在一起,算是接受性教育吗?” 嗯,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我以前在这方面很无知,太在乎他了,更想表现得好一些。我得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启蒙老师。” 他神情不定地盯着她,真是一个surprise。” 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各式各样的surprise。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帮我打发了寂寞,让我知道性这件事还是有乐趣的。再见。” 她再不看他,拎起包,扬长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纠错的各位谢谢了。。。 18、10 曲恒丢下烟头,正要上车,却被司凌云那个惨淡的表情吓到。 怎么了?” 司凌云扑进他怀里,他一怔,下意识抬头,刚才她探头出来跟他打招呼的二楼窗口站着一个男人,正面无表情地冷冷向下看着他们,白色衬衫敞开,随风chuī拂不定。 曲恒顿时醒悟,压低声音烦躁地说:你又来了,这一手怎么玩也玩不腻对不对?这么一直无聊任性下去有意思吗?” 等会儿再教训我吧。是哥们儿的话,就什么也别说。” 她脱力一般软软瑟缩在他怀里,声音疲惫而低哑。这个如同受伤小动物的姿态让他原本僵硬的手臂软了下来,他默默抱住她,迟疑片刻,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不再发抖。他回手拉开副驾驶座车门,送她坐了上去,然后上车发动了车子。 曲恒并没有再教训司凌云,他一路保持着沉默,将车开到了卢未风家里。这里还未改建,保持着租界区老房子的幽深残破,门虚掩着,一楼光线昏暗,放满了旧家具。他们走进去时,楼上传来歌声,两人不约而同站住。 如果你不曾给我承诺, 我也不会计较你的模棱两可; 我们混迹的世界如此荒唐险恶 我们的未来如此变幻莫测, 你却说,大家总要学习它的规则; 谁来告诉我怎么习惯一个又一个妥协, 做到与所有不如意讲和 如果我向你要求承诺 你的回答是否仍旧这样冷漠 我们共度的岁月如此轻易溃落 所有的过往抵不住时光消磨 你在笑,你的笑容牵引我为之沉没 谁来告诉我怎么抵挡一个又一个诱惑 哪怕永恒是一个美丽的错 …… 司凌云腿一软,坐倒在楼梯最下面一级,双手抱住了头。曲恒迟疑一下,蹲下来看着她。 我记得我们给这首歌编曲的时候,你也在旁边。” 这首歌叫《我要的承诺》,由曲恒做曲,卢未风做词,三年前就是在这所房子里完成编曲排练,司凌云是他们的头一批听众之一。 他轻轻一笑,当时你给我们泼冷水,说要承诺的人是傻子,给承诺的人是骗子。我就想,这小妞自以为看透一切,可真是冷漠得讨人厌。” 她哑声说:结果现在发现,我也不过是一个装酷的傻子而已,对吗?” 不,你恋爱了,你特别在乎他,他才有可能伤害到你。这可不是犯傻。”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她绝望地想,他也没有说对,这其实跟爱情完全无关,那个男人甚至没有用花言巧语哄骗她。他只是jīng确控制了她的反应,用最快速度征服了她,这个过程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成份。她当然是犯傻,才会一度以为她邂逅了爱情。 他坐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偶尔犯犯傻,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她靠着他的肩头,再不肯说什么。 这个旧房子幽暗的一楼,家具bī仄地摆放着,空气不够流通,楼上的喧哗谈笑如隔云端地传下来,旧地板上不时响着空dòng的脚步声。只有她身边这个肩膀沉稳不动,他身上有青糙般的味道。这样无言的存在,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毕竟并没有就此分崩离析。也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隐身于光怪陆离、种种荒谬之中,来不及挣脱而已。 不知道坐了多久,又有一个朋友推门进来,他们才起身,跟他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