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部出了件大事, 他们部里, 号称防守最严密的监.狱被一群人闯进去了, 领头的是一男一女, 本事大得不行,无数人出动,却连他们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他们闯了一次监.狱, 带走了狱里最重要的犯人之一——艾伦。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在一处偏远的无人星球上,艾伦被绑着, 从一个反侦察飞行舰上甩下来,推他的男人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腿对着一踹,就让他脸朝下摔在泥地上。泥土是潮湿的,并不坚硬,就是很脏, 艾伦一脸扑下去,险些没被土腥味呛哭。 他哽了一声, 剧烈地挣扎起来:“我是重要证人!你们这样对我, 军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男人呵得冷笑,眉眼挑起的弧度,是毫不作为的鄙夷:“可真是不要脸,现在连一个犯人都敢拿军部的名字唬人,你倒是看我怕不怕,我能闯进去把你逮出来,你以为我还能被他们抓回去不成?” 艾伦咬着牙不出声, 双手奋力得扭着,想把自己支起来,他挣扎得厉害,弄得一身都是泥,后下飞行舰的女人瞧见了,微微皱了皱眉。她声线有些低,不像一般的姑娘那么细,但音调是很脆的,便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她长得很好看,五官凌厉又冷艳,一身气势逼人,单这瞧着,便让人有了种面对上位者的感觉。 “别折腾人。”姑娘说:“这是为我们神准备的躯壳,你好好对他。” 那男人哼,很是不服地说:“人不如猫,还不如犯人,惨。” 姑娘就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冷冰冰地说:“闭嘴,干正事。” 这熟悉的酸味,熟悉的动手方式,如果真的熟悉他们,其实也不难猜,这两个人就是林西和希塞尔。虽然强烈拒绝,但最终林西也没拗过这只傻鸟,穿上了女装。他身量纤细,这样穿着非常合适,更有一种令人心痒的高傲。希塞尔非常喜欢,甚至想跪在他面前,让他踩两脚。 反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眼见着艾伦根本瞧不出他们的身份,林西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了,凶巴巴地踹了他他一脚:“赶紧的,你再磨蹭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希塞尔就超贱了,被他踹了一下,心里竟然倍儿爽。 “没问题,我的大人!那就请您出手给这具身体打上印记,让我们的神能降临凡尘。” 请神?社稷图里是没有神的,林西和希塞尔这般做法也不是受了人蛊惑,他们只是设计了一个圈套,引科兹莫上钩。 整理最近得到的线索,他们终于发现科兹莫发展新生组织,寻找宿主的真正目的—— 不是想要控制帝国,也不是想替那些资质不好的人改变命运,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找到适合自己夺舍的身躯。 很久以前,科兹莫假死逃脱,为了逼真,他确实让自己受了重伤,在夺舍来的身体里受伤,恢复起来会很慢,因为原意识的残留与躯体融合不到位的影响,即便有足够多的宿主给他提供养料,一年半载内他也不可能复原。 第一次假死,他尚且有时间慢慢养,但后来,因为他的冒进,他被克莱斯和艾德里安盯上了。 帝国从不缺聪明人,也不缺有耐心的追踪者,惹上克莱斯他们,科兹莫可就没安稳日子好过了。成天成天地被追捕,兼之有大量人力物力投入,打击他一手办起来的新生组织,就算到了最后他没死,组织也在暗地里留下了根,可他到底是元气大伤。 寄生体全用光了,夺舍来的身躯却没好全,因为这种问题,科兹莫终于认栽,想转幕后发展。只是他要低调,林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林西手握社稷图任务,有意无意破坏了科兹莫的计划,这非常烦人,科兹莫无法,只能仓促应战。 夺舍卡尔,撕裂空间对付他们两人,这看起来周密的布局,实际是漏洞百出。 无法预估的敌方战力,强行夺舍后难以融合的身躯,这不管哪一样,对于科兹莫来说都是致命伤。运气好能赢,运气不好则输,而他,没能成为那条锦鲤。 强行撕裂空间,卡尔的身体是受了重伤的,而如今的科兹莫,根本没有那么多宿主能拿来给自己疗伤,想要复原,除了养着,就只有换一具身躯,这唯一的方法。 林西精通夺舍之术,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干脆和希塞尔商量着,布了这个局。 一是为了救卡尔,二也是为了引科兹莫出来。 只是,科兹莫毕竟不是庸人,他可以通过母虫观察外界,要打消他的警惕心,这个局自然是做的越真越好,且不止如此,这具身体也一定要足够吸引他。 胡乱找一具是不行的,以科兹莫的警惕性,这样做不仅不能把人引出来,相反会打草惊蛇。 关于献祭的身躯,林西思考了很久,最终,他还是认为,没有比艾伦更适合的躯体。 毕竟原剧情里,他才是那个控制了噬虫,让宿主人鱼自爆撕裂空间的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林西几乎可以确定,除非是被科兹莫本尊,否则谁来都不可能控制虫族。 林西选定了祭品,随后,为了更加吸引科兹莫,他还专程给艾伦打了一股灵力,改造了他的身躯。 是用的修真界,炼制分.身的秘法,但凡想要夺舍的人,没有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万事俱备,只欠请神,林西看了眼希塞尔,不动声色地冲他点了点头,接着便蹲下身,学着组织成员的样子,在艾伦面前点了柱香。这是特制的,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绝品,具体怎样制造林西不知,他只知点了这柱香以后,能刺激噬虫活跃,引起科兹莫关注。 林西把香戳在地上,对着拜了两拜,待得艾伦神色变得有些异常,林西才郑重其事地说:“请求神眷顾我们,带领我们战胜那些可恶的独裁者。军部无能,不能理解我们做的事情有多伟大,愚蠢地把我们打成罪犯,我们也无能,拼了命也无法反抗他们的赶尽杀绝。” “我们不剩多少兄弟了,剩下那么些人,我不能看着他们死,所以,我只能来请大人救救我们。” “请大人降临吧,赐予我们光明,我们将以性命起誓,终生侍奉大人,献上一切。” 林西不是专业的,再怎么装,也没法儿像那些狂热分子说得激昂难耐,唾沫星子飞溅,但他会笑啊,林西憋不住笑,肩膀乱七八糟吓抖,他把脸埋在手中,光看这模样,其实还挺像为了神激动到哭的傻样儿。 演的还算不错了,以他这个外行人来说,能打九分,少一分是怕他骄傲。 而他演的那么好,本就急切的科兹莫当然是上钩了。 卡尔的身体衰败的太过严重,身体机能的减弱,让他对卡尔意识的压制力也下降到一定程度,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这个人了,每日每日与他争夺主控权,实在是让人头秃。 他早就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如今有人给他提供新身体,不管如何,他都要去看看的。当然,他也不蠢,自然能想到阴谋论。 科兹莫来了,来得清新自然,毫不做作。 他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两人,仔细辨认片刻后,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神色一转,漠然又高傲地说:“你们请我来救你,你们想要什么?覆灭军部?覆灭帝国?还是,带你们找个地方隐居?” 林西微一抬头,想要说话,却见希塞尔推了他一把,抢先跑上前去。 希塞尔的演技可比林西好太多了,演一个狂热分子根本不算问题,从表情,到动作,再到微微带颤的声音,他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被邪.教洗脑的小神经病。 “大人,大人!您真的来了!”希塞尔激动到浑身颤抖:“有很多人说你抛弃我们了,但我不信,我们的神怎么会放弃我们。” 林西:“……”感觉这里并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科兹莫倒是适应良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应了一声:“并非我要放弃你们,是你们太让人失望了,你们倒是想想,这些年,你们做成了什么事?” 希塞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自己的错。 他哭得那么认真,到了最后,甚至忍不住地扑上前拉住了科兹莫的小腿。若是平时,以科兹莫的谨慎定不会容许他这么做,但现在不同,对一个狂热分子来说,做什么都不是意外。科兹莫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面带嫌恶地朝后退了一步,抽出自己的腿。 希塞尔没有再追,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才惊醒一样,惭愧地冲他道歉。 “大人,大人不要生气,是我看见大人太激动了。” 希塞尔说着,表情渐渐变得戏谑,他也不跪着了,慢悠悠地直起身:“我们追了大人那么久,终于把大人引过来了,大人说我们会不会激动。” 科兹莫看着他们,稍一惊讶,随后便恢复如常,不慌不忙地跟他们对视:“彼此彼此,能看见希塞尔将军跪在我脚下,我着实也激动不已,我就说呢,怎么刚好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原来是你们,我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