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太傻了, ”玄清道,“待此事了结, 我必第一时间上门提亲。” 詹廷芳的指尖在玄清额上重重一点:“说你傻倒是真的傻,江湖纷争多, 哪有了结的一天,谁会等你。” 玄清闻言,立刻急的冒汗。 詹廷芳又是一笑,将手中的帕子塞入玄清的怀里。 “萧盟主再厉害也要给飞刀门几分薄面, 你自不必担心。” 语罢,詹廷芳对玄清俏皮地一眨眼,翩然离去。 玄清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紧紧攥住那一帕香巾, 只觉心中的一角也被她带走了,空空落落。 “人都走了,你要看到几时?”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思虑。 玄清愣愣地抬起头,将帕子收进衣袖里。 “颜兄?” 颜瑞文满脸不耐道:“你想站在这竹林中过夜不成?” 说话还是如此刻薄。 玄清不知怎地,激不起和他斗嘴的兴致,詹廷芳以外的人都让他意兴阑珊。 “是我错了,劳了颜兄的大驾,请回吧。” 颜瑞文不动:“你说什么?” 玄清道:“劳烦颜兄大驾。” 颜瑞文忽然别扭起来:“你生气了?” 这却是难得,颜瑞文竟看起了他的脸色。 “没有,”玄清走到前面,“夜深了,回去吧。” 颜瑞文跟在玄清后面走了几步,不放心地问:“詹廷芳对你说了什么?” 玄清听到“詹廷芳”三个字就打心底涌起一股甜蜜的làngcháo,不由笑道:“一些私事,颜兄不会感兴趣的。” 颜瑞文不悦道:“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感不感兴趣。” 玄清只是道:“比起这个,当前洗清你的嫌疑更重要。” 颜瑞文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玄清苦口劝道:“我明白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颜瑞文略一扬眉:“管,你想怎么管?” 玄清道:“方才詹姑娘为我提供了一点线索,我认为……” “够了!” 颜瑞文恼怒地打断玄清:“你就和你的詹姑娘在外面过夜吧。” 直到玄清被砰的一声,拒之门外,才反应过来他又生气了。 方才还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是不是生气,这会儿又发起脾气来,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玄清看男人心也不遑多让,还是詹姑娘好,温柔体贴,为他…… 为他做过什么? 一定是太多,他一时想不起了。 玄清摇摇头,拐了个弯,走到偏屋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玄清运气内力,朗声道了一句“林朗”。 没一会儿,屋里响起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屋门应声打开。 “谁啊,扰人清梦。” 玄清屈起手指,在他额上一弹:“你师父。” “师、师父?” 林朗捂住额头,傻乎乎地看着玄清。 “师父你不是被妖jīng拐走了吗?” 玄清看他八成是没睡醒,满口胡话。 玄清撑着门,对他道:“今夜委屈你一下,同为师挤挤。” 林朗眨了眨眼睛,欢喜道:“师父要和我睡吗,好啊,好啊,我们可以秉烛夜谈。” 难为他文雅了一番,说出“秉烛夜谈”四个字,可惜前言不对后语。 玄清道:“改日再谈,睡觉为先。” 林朗侧过身为玄清让道:“师父快进来,被子里热乎着呢。” 玄清告诉林朗待他内力小成便能运功发热,冬日着一件单衣亦不会觉得冷。 “听起来很厉害,”林朗嘟囔道,“不过我更喜欢抱着厚棉被睡觉。” 玄清道:“你别把我认成被子就好。” 林朗信誓旦旦地说:“怎么会,抱师父哪有抱被子舒服。” 玄清顿感好笑,或许跟他秉烛夜谈不是坏事,少年人比某些臭脾气偏爱故作老成的成年人有趣多了。 结果玄清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就被人提住了衣领。 “这么厉害,你冬天为何不睡地上。” 玄清偏过头,厚着脸皮道:“颜兄你不是歇息了?” 颜瑞文挑眉道:“你们这么吵,我能睡得着?” 林朗立时捂住嘴,滴溜溜的大眼睛绕着他们身上转。 玄清摸摸鼻子:“那现在……” “睡觉。” 颜瑞文松开手,走了两步,回过头,厉声道:“还不跟上,等我给你留门吗?” 玄清对林朗使了个眼色,乖乖跟上去。 “你想通了?” “我是怕你影响林朗休息。” “想不到你挺关心他的。” “玄清!”颜瑞文蓦地提高了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玄清不明所以:“怎么了?” 颜瑞文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玄清冤枉,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他明明事事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