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掏出上午二人赢下来的资金,对穆易棱道:“吃不吃烤地瓜?” 穆易棱双手揣兜,看着贩卖烤地瓜的炉子烧成黑色,卖烤地瓜的大爷带着手套从炉子里直接抓出烤地瓜扔到袋子里。 他抗拒道:“我不吃。” 夏殊又指着糖葫芦问:“那吃不吃糖葫芦!” 五彩缤纷的糖葫芦晶莹剔透,看起来很好吃,但一阵风chuī过,穆易棱觉得风中携带的尘土都刮在了糖上,顿时又抗拒起来:“我不吃。” “棉花糖?烤玉米?烤冷面?” 夏殊问了好几次,穆易棱的头摇成拨làng鼓,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夏殊背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想起这人洁癖。 她给自己买了草莓糖葫芦,又买了一个中号的烤地瓜。她让穆易棱给她拿着糖葫芦,自己剥开地瓜的皮,露出里面金huáng色的瓤来。 香气环绕在她的身侧,夏殊掰下一块塞到嘴里,满意得眯起眼睛,嘴里呼出白色的哈气。 白色的哈气缓缓升上天空,穆易棱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想着这烤地瓜是不是真有这么好吃。 他吃过烤肉店里切片的地瓜,烤熟了软软糯糯,但是没吃过整个的烤地瓜。 那炉子看着就没那么gān净,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绝对无法! 绝……穆易棱看着被夏殊递到眼前的一块烤地瓜,他喉结动了动说道:“我不吃。” “这块是我刚撕下来的,手没有接触到!而且你只吃里面的瓤,不吃皮,就沾染不到脏东西,一点都沾染不到!” “你再不吃马上就要沾染到空气中的灰尘了!吃一口!可甜了!快快快!” “快快快!” 到底是为什么要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啊!但看着夏殊一本正经的模样,努力地把一小块地瓜递到他嘴边,期待地看着他,穆易棱鬼使神差凑近了,轻轻咬了一口地瓜瓤。 好甜啊……穆易棱也和夏殊一样眯起了眼睛,从他口中也哈出了一道白烟。 他吃完才反应过来,他时隔不知道多少年,竟然吃了街边小摊。 “是不是好吃!”夏殊问他。 穆易棱点了点头:“……原来整个烤是这样的。我好久没吃过街边的小吃了。” “好久是多久?” “得有十多年了吧。就记得特别小的时候,嘴馋买了街边的栗子,被我妈妈拎着打。”穆易棱回忆起遥远的事情:“我妈远远拉着我,让我看着炒栗子的人对着炒锅咳嗽,告诉我我吃的栗子混杂了炒栗子人的口水……” 夏殊皱眉:“哎呀呀。那是他不讲卫生,不过只要戴口罩就没关系了呀。” 穆易棱没说话。 夏殊吃着地瓜突然明白,他的洁癖和qiáng迫症原来和童年时候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 真是可怜的小孩儿。 夏殊顿时觉得穆易棱的童年一定很悲催,妈宝男的属性也让人有点同情了。 但是接下来那串冰糖草莓,任夏殊怎么说穆易棱也不肯再吃一口。 雪乡并不大,但走遍也要走很久,夏殊把所有的东西吃完了,也没找到任务里所说的傻狍子。 她还不能直接去问,这样就会违反节目组的规则,让穆易棱知道自己的任务和傻狍子有关。 等到天蒙蒙黑了,夏殊拉着穆易棱看遍了家养jī鸭兔,被充当雪橇犬的哈士奇,甚至还差点被凶猛的大鹅拧腿,终于在一家门口看到了拴着的那只神shòu。 “它叫傻狍子!”夏殊拉着穆易棱的胳膊兴奋地大喊大叫。 “真的不是梅花鹿吗?”穆易棱看着夏殊用手逗那只狍子问道。 “不是,据说这个动物特别傻,你打它一枪,没打中它,它不但不跑远,还会跑到你身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狍子的眼睛是斗眼,但亮晶晶的,它一动不动看着面前两个不认识的人,突然疑惑着歪了头,那样子分外可爱。 纵是穆易棱,表情也软化了。 “给你俩照个照片吧!”夏殊还惦记着她的任务。 “为什么要和它照?” “照一个嘛。”夏殊不分由说把穆易棱推向那只狍子。 天色已经晚了,突然,雪乡的灯一起亮了起来。红色的灯光照在雪上,夏殊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旅游攻略上都说,晚上的雪乡才是真正的雪乡。 雪乡里的游客都纷纷从住的地方跑出来,让这个地方更加热闹。 在红灯笼的照耀下,穆易棱离傻狍子半个小臂的距离,双手插兜。他的围巾挡住了嘴,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悦还是不耐烦,但夏殊按下手机照相键前的一瞬间,他却扬着脖子把嘴露了出来,然后露出了半个微笑。 照片照得好看,夏殊得意洋洋跑过去给穆易棱“献宝”,摄像大哥没跟上来,似乎打算录个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