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玄咳了两声，别过脸去：“不用了。”

    慕云汐凑近他。

    在书房灯烛的映照下，她的小脸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而是笼上了一层暖黄，水润润的眼睛里也透着一抹好奇：

    “你不信？”

    夜千玄转过头，望着窗外，目光停驻在不知名的远处：

    “要是信命，早就等不到你了。”

    按照那些大夫们所推断的命数，他早就死过上百次了。

    “你在等我？”

    慕云汐迷惑地问。

    奇怪，难道他知道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找他重塑神身？

    夜千玄别过了眼：“没什么。”

    慕云汐见他不想再说，就也不问了。

    反正，以后趁他神思松懈的时候，她去探探他的识海，就能看出端倪。

    现在还不行，他病得有些重，这么做会伤到他。

    想到这儿，慕云汐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而后，白瓷般的小脸上露出一副关爱凡人的表情，小手拍拍他的肩：

    “如果你不信命，那就信我吧。”

    夜千玄沉下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扬着稚嫩的小脸，坐在他桌案上的小奶团子。

    “信你？”他眼神里透出一抹揶揄：“能得永生吗？”

    慕云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不能永生，但活得比一般人久。至于到底能活多长，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比如，像我，就活了五千年。”

    夜千玄：“……”

    他都忘了她还有这一茬……

    夜千玄开始认真思考，当初为他测算批命的那个人只说，扰乱他记忆的那缕孤魂会借尸还阳。

    但是，还阳之后……会不会对神智有什么影响？

    他正想着，却见慕云汐已经扯过他的手，当真有模有样地摸起骨来。

    小家伙说话奶声奶气，还一套套的：

    “你命里缺一个神仙老祖宗，只要找到她，好好地拜一拜，就能祛百病，解百厄……”

    夜千玄目光微凝：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那位神仙老祖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玄玄，你很聪明嘛。”

    “所以，本王命里缺你？”

    慕云汐小脸一正，伸出小手，毛遂自荐似地指了指自己：

    “没错，我就是那位神仙老祖宗，你现在要拜吗？”

    夜千玄：“……”

    她那模样不像老祖宗，倒像个小神棍。

    旁人若是在夜千玄这个阎王面前自称什么老祖宗，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但此刻，他却只是挑了挑嘴角，目光中多了一抹深意：

    “今日，云渊一直在跟本王提起你。”

    慕云汐一听到云渊这个名字，语气就充满了嫌弃：

    “那个愚蠢的凡人说我什么？”

    夜千玄一点也没有帮自己属下兜底的意思，照直转述道：

    “他说你要么是个神经，要么是个妖精。”

    慕云汐听完，小脸上瞬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要不是因为他是你小弟，就凭这一句话，他已经遭天谴了。”

    夜千玄：“……”

    慕云汐板着脸，气鼓鼓的，小奶膘一颤一颤：

    “妖精会特意跑来救你的性命，还给你做续命甜甜糕吗？早就把你吃了。”

    夜千玄微微一愣，继而唇角上扬：

    “本王也是这么回答云渊的。”

    慕云汐点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嗯，你和那些愚蠢的凡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夜千玄好奇地问：“本王哪儿不一样？”

    她忽然凑近他，惬意地吸着小鼻子闻了一大口，心满意足道：

    “你比他们都香。”

    夜千玄：“……”

    他忽然有点理解云渊的想法了。

    她真不是妖精？

    那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想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