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个人躺在chuáng上,黎澈的手悄咪咪地摸上周骁的胳膊,还没抱上去就被周骁推开了:“过两天做,乖。” 黎澈睁大眼睛看他,忽然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搬出去住。” 周骁浑身一激灵,立刻转过身来抱他:“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黎澈的手松松搭在他的背上,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缺钱?” “不缺了,我爸刚刚给了我一点。” 周骁的父亲刚刚发微信来说他们准备把家里的一套房子抵押给银行,先贷六十万出来给周骁拿着救急,贷款过几天就能办下来。周骁这下手头资金宽裕了不少,但是他的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他摸了摸黎澈柔软的发梢,低声说:“我就是觉得没照顾好你,也没照顾好我爸妈。” 黎澈没好气地说:“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我要是照顾不好呢?” “那我来照顾你。”黎澈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我什么水平你也知道,别嫌弃就行了。” 周骁在他耳边低笑,辗转去咬他的唇,将那两瓣软肉吮得娇艳欲滴。 “不嫌弃你。”他说,“做不做?” 黎澈摇摇头:“不做了。” “那行。” 周骁说着和他并肩躺下,没多久又说:“我想赚钱让你穿阿玛尼。” 黎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想着呢?我都不想了。” 周骁自嘲地笑了笑:“总得有个念想不是,不然gān不动了。” 黎澈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但他琢磨不上来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什么,只好压着嗓子装模作样地打圆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说完他接着小声说:“我也努力。” “行啊。”周骁捏了捏他的手,带着笑意说,“您先努力睡觉吧。” 卧室里的空调呼啦啦开着,黎澈在空调外机的轰隆声中打了个滚,jīng准扑进了某个人的怀里,闷声说了句好。 第44章 周骁打定了主意做下沉市场,没多久就真带着团队做起来了。 在他原本的构想中这个团队是应该服务中高端客户的,低端市场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和利润可言,说白了就是出售劳动力,赚钱少画图累,大家辛辛苦苦往上奋斗就是为了逃离这个泥潭,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发现还是得从低端做起,心里滋味自然酸涩难言。 周骁作为老板白天以身作则不说,背地里还接了不少私活,晚上下班回家除了给黎澈做饭以外就是窝在书房画图。黎澈gān脆也在书房的榻榻米上安了家,周骁坐在电脑桌前画图他就躺在榻榻米上给大学生们写点翻译作业或者刷刷单,有时候晚上接不到单,他就负责给周骁整理手稿。 周骁还保留着画线稿的习惯,一段时间下来手稿图摞了厚厚一沓,黎澈欣赏了几张,笔锋在龙飞凤舞中透着遒劲的力道,虽然是手稿但丝毫不显得凌乱,反而很有一些学者的书卷气息,拿出去说不定能直接当示范图。 然而再艺术也不能没日没夜地画,黎澈每次看周骁往书房钻就胆战心惊的,几次劝他歇一歇,都被周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不愿挥霍自己和父母这些年的努力,也不甘愿灰溜溜地去找个大设计公司打工,公司又不是彻底停摆了,他能咬牙撑一天是一天,是死是活总要试过了才知道。 他眼见着一天天消瘦下去,时常出现咳嗽胸闷的状况。黎澈看着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可是周骁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真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黎澈撒了几次娇都被冷硬地堵回去了,晚上气鼓鼓地往chuáng上一趟,周骁过来亲亲他再说两句诉苦的软话就哄好了,他劝不动周骁。 那是周骁的事业和生活,他这种半边身子还陷在泥潭里的人哪有资格阻止他为了自己的未来拼命?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三个月,就连书房里的皮质鼠标垫都被磨损到重新换了一个。公司一直入不敷出,周骁心里着急,更是咬着牙硬gān,觉得多赚一点也是赚。 持续的久坐和对着电脑画图让周骁的身体机能日渐下降,慢慢开始产生各种问题。周骁有时候从椅子上起身洗澡时觉得头晕眼花,不过他没有和黎澈说,去药店买了点维生素,自己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然而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他终于在十月的一天早上,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 黎澈向老板请了假,开车将周骁送到医院挂眼科。这家医院的眼科在当地十分有名,黎澈用周骁的社保卡挂了号,上五楼一看整个等候室乌压压的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