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伸出手掌,与他击掌:“默契,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第五十九章 “有点信心好吗?名单上一共四个女孩,翁美香死了,我们这不才问了一个,还有两个嘛。”朱伟搭着江阳的肩膀走着。 “昨天那个从头到尾不承认小时候被岳军带走过,说得很肯定,不像说谎,该不会侯贵平的名单搞错了吧?” “谁知道呢,吴主任不也说了嘛,侯贵平告诉他,名单是他私下从学生口中探出来的,不一定准确,但肯定有受害人在其中。看,第二个到了,但愿好运气吧。” “是这里?你没搞错?” “这可是我费了很大功夫,从名单里这个王雪梅的老乡那里重重打听才问到的。走吧,速战速决,晚上老陈摆了一桌酒欢迎我们到杭市莅临视察,哈哈!” 朱伟拉着他要往里走,江阳却停在了原地,抬头望着门上色彩斑斓的招牌“美人鱼丝足”,滚动的LED屏幕上滑过一行字:“丝足、油压、按摩、休闲”。 江阳转头郑重地看着他:“你肯定是这里?” “当然了,11号,很好记,吃住都在店里,人准在里面。”朱伟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店里分上下两层,他们进门后,一名穿着粉红色超短制服的丰腴女人马上站起身,热情招呼:“两位是吗?请先上楼。” 女人离开前台,引导他们上楼,江阳没动,微红着脸问:“麻烦叫一下王雪梅,我们……我们要找她到外面聊下。” 女人马上皱起了眉:“这你们得私下和她商量,我们不能出店门的。” “我们——我们是想——” 朱伟连忙打断:“没关系没关系,先上楼,点个钟,11号。” 江阳回头惊讶地望着朱伟,画外音是,你好懂哦。 “你们两位,11号,还要哪个,我可以吗?” 朱伟连忙推脱:“我还有事,把我这位朋友照顾好,啊,一定要好好照顾啊,等下我来埋单。” 他把还在惊讶中的江阳硬生生推上楼,幸灾乐祸地逃到门外。 完全懵了的江阳被带到了一间七八个平方、灯光幽暗的房间,女人指着角落的淋浴房,让他先洗一下,11号很快到。 江阳局促地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动,就这么打量着四周,过了一会儿,一位同样制服打扮的年轻女子推门而入,五官长得不算漂亮,但也还清秀。 “第一次来吗?”女孩温柔地问,“您先洗一下,要做什么项目?” “什么——什么项目?”江阳很紧张。 女孩妩媚一笑:“粉推228,胸推328,丝足全套598,全luǒ789。” 江阳咽了下口水,连忙端正身体,支吾着说:“我——我不是,我这些不要,我是想——” 女孩打断他:“我们这里没有一条龙服务的,现在都只有半条龙,你放心吧,一定会让你很开心的。” 说着,女孩走上前,就要拉开江阳的拉链。 江阳连忙向后退步,脱口而出:“你还记得侯贵平吗?” 女孩动作停滞住,过了几秒,突然严肃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我是侯贵平以前的同学。” “你想gān什么?” “你……你小时候有没有被小板凳岳军——” “住口!”女孩厉声喝道,“我不做你的生意了,你找其他人吧。” 她马上要转身而出。 江阳连忙叫住她:“侯贵平是你的老师,当年死得太冤枉了吧,死后还被说成jian污翁美香的凶手,你知道吗?” 女孩身体固定住几秒,随后转过身,很生气地瞪着他:“这关我什么事,这都哪年哪月的事了,你为什么现在跑过来问这个?” “我……我希望当年的受害者能够站出来,你当年是班长,侯贵平对学生是很好的,你能不能——” 女孩眼中泛红,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哽咽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现在要问起来,你到底是谁啊?” “我……我过去是检察官,查过这个案子。” “那你过去为什么不把人抓了呢,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你看到我现在这样了,我为什么是现在这样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 “你走吧,你走啊!你觉得我会愿意提起吗?不管谁死了,谁活着,关我什么事呢?我绝对不会提这件事了!我只想忘掉,我不知道谁是小板凳,我谁都不知道,不管你想找我gān什么,我都只有一句话,不可能,别找我,我要过我的生活。你走啊!” 女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指着江阳。 江阳和她对视了几秒后,默不作声地走过她身旁,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第六十章 “来来来,别客气,我们陈老板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别怕喝穷他。”朱伟哈哈笑着倒着酒,给三人都满上。 陈明章朝他们看了看,朱伟满脸笑容,江阳却始终皱着眉头,不解道:“你们俩下午的事情顺利吗?” 朱伟大笑起来:“下午找的那人在会所,那种会所,我本来想让小江谈完话,再换个其他技师放松一下,毕竟他这些年哪出去玩过呀。” 陈明章忍俊不禁:“小江肯定不敢。不过我说,你好歹过去是平康白雪,怎么现在很懂门道嘛。” “我这几年在派出所gān,能不和这些会所打jiāo道嘛,”他大手一摆,“你们别搞错啊,我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然后呢,小江怎么样了?” 朱伟重重叹口气,道:“那女孩确实是受害人,但一句都不肯提以前的事了。” 陈明章点点头:“人之常情,过去十多年了,换你,你愿意提吗?” 江阳默不作声,一口把白酒喝下肚,拿起酒瓶,自顾自再倒了一杯。 朱伟安慰着:“没事没事,不还有最后一个嘛,说不定最后一个叫葛丽的女孩愿意站出来呢,别灰心嘛。好了,小江,我们今天不提这些事,我们这趟就是来杭市旅游的,老陈好吃好喝好玩招待,我们一分钱都不用掏,想起这事就慡快啊。别苦着脸了,来,举杯共享盛世!” 江阳不想驳了他兴致,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跟他们觥筹jiāo错起来。 几盏过后,陈明章重又关心起这两位老朋友:“阿雪,你儿子也当警察了,我还没送红包呢。” “这有什么好送的。”朱伟不屑摆手,“这小子太没我基因了,说gān刑警太苦,报了……报了经侦队,哎呀,你知道经侦队gān点什么?每天都是一堆上了年纪的大妈跑过来报案被人骗钱啦,遇到传销啦,跟她们态度好点呢,就上了脸,骂你知道她被骗钱了,怎么还不去查?你跟她们解释态度一不好呢,马上投诉你。我看这小子以后能gān出什么花头来!” “挺好的呢,孩子的事,你管他那么多gān吗,跟你一样gān刑警,最后升职到派出所去咯?过几年国家政策要延迟退休的话,八成你退休前升职当保安。”陈明章挖苦道。 三人都哈哈大笑。 陈明章又看着江阳:“小江,你儿子大班了吧,下半年该升小学了,我这里备了一份红包给你。” 他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江阳极力推脱,但他们俩qiáng行要他收下,他红着眼睛拿住红包,眼泪都快出来了。 朱伟连忙拿起酒杯大声叫着gān杯,把他眼泪bī了回去。 陈明章关切地看着他:“事情不管最后有没有成,过了这阶段,你和你那位复婚吧,听阿雪说,你那位可依然守着家门口小超市,没有嫁人,在等你。你出狱这大半年回去看过了吧?” 江阳吸了下鼻子:“看过几次,我申诉还没弄好,所以我——” “听我说,不管申诉最后能不能成功,今年年底,就到今年年底,到此为止,好不好?明年复婚,我们都来参加。”陈明章很诚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