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吼!”他再次怒吼着冲向萨尔,他甚至都没有拿武器,而是像小孩打架一般硬撞了过去。 萨尔轻松架住了他。 “老人家,外面还有我们的同胞吗?”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兽人,萨尔忽然说了句。 老兽人喘着粗气:“也许吧……但兽人的荣光已经不復存在了!我们失去了胜利,失去了家乡,失去了一切,现在的我们只是一羣可悲的奴隶!” 他又夹杂着恨意道:“看看你,你连兽人的语言都不会说了!” 双方僵持了片刻。 隨即萨尔一把將老兽人推倒在地。 “砍掉他的脑袋!” “萨尔,用你的脚踩扁它!”观众们纷纷欢呼着,在他们看来,战斗的结局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然而就在这时,萨尔却忽然抬起头,说了句:“我认输。” 瞬间,热烈的角斗场鸦雀无声。 萨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认输,胜利是他的了。” 角斗场所有的观众,还有趴在地上的老兽人,无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直到一声恶狠狠的咒骂打破了寂静。 “快掉干掉他!你这个混蛋,別让老子输钱!” “投降的软蛋!你的主人应该把你吊死!”观众纷纷跟着咒骂起来。 萨尔对此充耳不闻,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战斗区域,任由身后观众的谩骂声愈发强烈。 “圣光在上!”杉德尔捂着额头,脸色煞白,“该死的,爲什么会这样,三十银幣,我的三十银幣!” 莱普利瑟斯却激动地一挥拳头:“我赌对了!” 杉德尔愣了一下,隨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难道你押的是萨尔输?” 罗维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莱普利瑟斯。 “没错!”莱普利瑟斯心情愉悦。 提亚斯问道:“爲什么?总不会是因爲赔率高吧?” “直觉。”莱普利瑟斯解释说,“我在萨尔的身上感受到了厌倦、迷茫以及——仁慈之心,这听上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確確实实感受到了,事实上它们是那样强烈。” “直觉告诉我,在这场战斗中,萨尔不仅不会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兽人下重手,甚至可能会选择投降,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莱普利瑟斯继续说道:“毕竟,萨尔的主人布莱克摩尔,应该舍不得处决他这棵摇钱树。” “所以我押了他输,果然赌对了!” “现在我要去领钱了,兄弟们。”莱普利瑟斯哼着小调领钱去了,“一起去吧,请你们喝酒。” 几人一起来到领钱的地方。 莱普利瑟斯交出票证,地精一边清点着钱一边说道:“萨尔居然认输了,你真是个幸运的傢伙,简直赚大了,可惜有人比你赚得更多。” “327银幣,拿好。”地精递过来一袋银幣。 “足足赚了二十多倍!”杉德尔羡慕得捶胸顿足。 莱普利瑟斯接过银幣,然后不禁问道:“谁赚得比我多?” “有个人买了15金幣……啊,就是这位!”地精咧嘴一笑,认出了一旁的罗维,“先生,现在看来,你可真是远见卓识!” 罗维没说什么,拿出票证。 隨即在杉德尔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地精递过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幣。 杉德尔看着罗维,瞪圆了嘴,已经说不出话了。 “327枚金幣。”地精最后掂了掂钱袋,眼中流露出羡慕,“我想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工作了。” “谢谢。”罗维笑着接过钱袋,然后转头对三人说道,“走吧,请你们喝酒。” “……”莱普利瑟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钱袋,陷入了沉思。 一场角斗就这样结束了。 从这天开始,萨尔不再是备受推崇的角斗场之王,而是被无数观众唾骂的混蛋。 当然,对他来说,绝大多数观众的唾骂无足轻重,除了一个人之外。 这个人就是他的主人,同时也是敦霍尔德的领主——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 此时此刻。 敦霍尔德城堡,地下的囚室裏。 “下贱的畜牲,你害我输了上百枚金幣!”布莱克摩尔恶狠狠地说道,他手裏挥着鞭子,反覆抽打萨尔的脊背。 “啪——啪!” 萨尔已不知捱了多少鞭,后背被抽得鲜血淋漓,但他只是默默地承受,既没有惨叫,也没有还手。 他之所不还手,主要並不是因爲没有机会什么的,而是因爲某种程度上来说,布莱克摩尔还是他的养父——尽管他知道自己从没有被当成儿子来对待。 布莱克摩尔给他提供了充足的衣食,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文化教育和战斗训练,但却只是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利器。 在十几年的岁月裏,布莱克摩尔从来没有把萨尔当做自己的孩子,一秒钟都没有。 哪怕是最大发慈悲的时候,他也仅仅是把萨尔当成一个部下。 萨尔心裏早就明白了这一切,但直到现在,他纔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啪——啪!” 布莱克摩尔最后又抽了几鞭子才收手,喘着气说道:“下次你要是再敢认输,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他將染血的鞭子递给手下,同时问向身旁的德拉克中尉:“我听说有人买萨尔输,赚了不少钱?” 德拉克中尉点头:“是的,大人,那个人赚了三百多金幣。” 布莱克摩尔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德拉克中尉犹豫了一下:“大人,我们要不要把那傢伙抓住,让他把钱吐出来?” 布莱克摩尔想了想,最终摇头:“算了,这种事万一传出去可不好……三百金幣,也不是很多,就让他留着吧。” “別再让我失望,萨尔。”他最后对萨尔说了句,然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地下室。 阴暗的房间裏,只留萨尔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伴隨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美丽的金发女子来到了地下室,她穿着蓝色长裙,脸上掛着担忧:“萨尔,你没事吧?” “塔蕾莎,你怎么来了?”萨尔露出惊喜,站起身来,隨即因身上的伤疼得一阵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