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只见他丹唇轻启:“以前,西西也是这样,我放开了,于是她走了,一了百了,你说,你现在想要什么,恩?” 他想了想,勾着唇,淡淡道:“难道想要何偏正?” “很可惜,我不让。” 吻落了下来,又疾又狠,木姜往后掖着身子也逃不过,被他压在桌上,她盯着谢三郎的眼睛,看到那里面最后的一抹光,灭了。 黑黝黝眼眸里,只剩下一个她。 楼外,狂风大作,惊雷闪过,可以窥见长安城乌沉沉的云,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楼下的芭蕉从绿了,开花,结果,最终黄了叶子,在疾风骤雨中揉碎在褐黄色的土里,凝落成泥。 金楼主站在窗边,伸手接过雨点,回头对身后的人道:“长安变天了,太子,我们该动手了。” 穿白色布衣的太子静静的看着沾满灰尘的长安城被秋雨洗涤,目光如炼。 第22章 酸意糊清明(二) 一次,两次都是这样。 像猫兜着耗子玩得团团转。 有意思么? 谢三郎的唇带着黄果兰的香甜,往日木姜一定沉寂在这样温柔的梦中,可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田嫂说的没错,像谢三郎这样的人不仅是没心没肺,他压根没有心。 不喜欢的人,可以虚与委蛇,什么甜言蜜语不会说?什么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事不会做? 就像在现在…… 谢三郎是因为吃醋而发怒么? 不是…… 她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一走了之,他如今已被人抛弃了一次,再抛弃一次。 可怜又可悲。 谢三郎似是不满木姜的分心,米齿轻咬,木姜的唇流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他高挺的鼻子贴着她的唇向下,欲要亲吻,步子一跌,被木姜推开。 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耳畔,红色的头绳是一段剪破了的红线,曾经在谢三郎的手里,如今却在她的发上。 “三爷,这是把我当什么?”木姜捏着拳头,冷眼盯着他。 谢三郎伸出拇指向下一抹,指头残存一撩变淡的血迹,谢三郎抬眼看了她一眼,将手指含在嘴里。 木姜的嘴如同中了巫术,兀的疼的厉害,她微微一抿,口里尽是铁锈味。 站在那,烛光的倒影撞在谢三郎的身上,遮住他的半张脸,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谢三郎脚尖朝后一转,懒散的坐在绣凳上,撑着脑袋:“怎么,想骂爷?爷只是教你,你知道女人怎么取悦男人么?你这些都不会怎么讨何偏正的欢喜?” 木姜喉头的肌ròu崩紧,“三爷,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说罢,从谢三郎的身边绕过,探手去开门扇。 屋里的蜡烛“噗呲”一声,室内只剩下浓稠的黑。 木姜捏着门扇,回过头,谢三郎坐在绣凳上一动不动。 他怕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谢三郎等着她替他点灯 却, 足音渐响,门扇重新关上。 * 多日未见楚江红,他还亦如往日一般好颜色,靠在栏杆上,身上披着狐裘,指尖捏着瓜子,磕的热闹。 谢三郎开了门,伸了个懒腰,斜了他一眼,便问身边的小厮:“人呢?没看我坐在这呢,怎么还不把早饭端上来?” 若是在往日,尤其是谢三郎吃白食的这些时日里,小厮一定会将他的话顶回去,可今天他不仅笑的眼角的褶子可以夹得住苍蝇的腿,而且端上了好吃好喝,末了还躬身道:“三爷慢吃,要是不够回头就要厨子多弄一些!” 谢三郎疑惑的盯着他:“今天是刮的什么风?昨天还不是横的很么?” 楚江红一丢手里的爪子壳,走了过来,自顾自的坐在绣凳上:“三郎,这你可不知了,今日楼里要来一位贵客,胡夫人。” 谢三郎摸了双筷子,掉头对小厮说:“木姜吃了没?” 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捧着碗挑了搓面。 楚江红也不恼,谢三郎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于是他接着道:“胡夫人刚熬死了他挖金矿的丈夫,前日才出丧,昨夜里便把后院里滞留下的姬妾卖了个七七八八,索性儿子又小,于是便拿了银钱来百香楼找乐子,三郎,你只要傍上了她,这辈子还愁吃?” 若是往日,谢三郎当然会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可今天…… 他嚼了口面,抿了口,啧了啧烫嘴的舌条。 他还真不大感兴趣。 来了一个贵妇人又来第二个,他不腻? 木姜以为昨夜定是一夜无眠,没想到倒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一上楼,便见谢三郎抱着面碗,从面汤的热气里望向她。 她撇撇嘴,径直的走进屋里。 楚江红瞪大了眼,蹭过去:“又吵架了。” 这面吃的索然无味,谢三郎将碗放下来,淡淡道:“哪能啊,我是那种人么我。” 楚江红揶揄:“哟!还不承认,我瞧着这形式,你喜欢上她了?” 谢三郎脊背一僵,随即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她这么丑。” 丑?楚江红看着捧茶站在那的木姜偷笑。 木姜将茶碗“咯噔”一声放在桌子上,“三爷喝茶。” 谢三郎咋呼的站了起来,点着手指,指了指木姜,又转到楚江红的脸。 楚江红耸肩:“诶,别怪我,又不是我说的。” 谢三郎偷看木姜一眼,凑到她跟前:“木姜……” 木姜眼观鼻,鼻观心,“三爷叫我作甚么?和丑人说话不会拉低三爷的颜值么?” “木姜。”谢三郎伸手去抓木姜的袖子,却不想她贼得很,向后退一大步,贴在门上,学着他这种犯贱的口气:“诶,三爷,我得和你保持点儿距离,不然我怎么嫁给何大侠啊?” 谢三郎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即使再怎么逃避,那胡夫人终究是来了。 楚江红笑的合不拢嘴,迈着小步子贴在她身边,活脱脱的像只狗:“夫人,伦家等你好久了。” 胡夫人有些胖,短而肥的手抹了一把他的下巴,问:“等着急了,瞧你这个样子。” 木姜神色黯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谢三郎将这一幕锁回眼底,从绣凳上站起身子,脸朝木姜那边挑:“站在这作甚么?还不跟我走?” 木姜应了声,跟在他身后。 那胡夫人一瞧谢三郎浑身的气度,朝楚江红耳朵里吹气:“他也是这楼的?这样好的货色我以前可没看见过。” 楚江红笑的花枝乱颤,指尖点着胡夫人雄壮的胸脯:“怎么没看见,这可是我们小倌楼的招牌,以前被马夫人包了锁了起来,如今她落难了,可不是又让明珠重见于世?” 胡夫人香了楚江红一口:“好小子,就你知道的多。” 楚江红顺势倒在胡夫人怀里。 身边的小厮见胡夫人跟楚公子走了,凑到他的跟前:“三爷不急呢,这生意都多久没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