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奎似乎是刚醒,声音慵懒,带着点起chuáng气,不耐烦道:“沈悭离,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些,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不想听他啰嗦,沈悭离直接挂断了。 厉奎:“……” 沈悭离这些年在实验室待多了,懒得跟人jiāo流,jiāo流也不废话,做法一般比较粗bào。 没用的信息不需要摄取太多,gān扰思路,也làng费时间。 *** 前一晚。 云锦市,夜惑,纸醉金迷的包厢。 坐在中间的男人是云锦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 饶青华,今年五十三岁,保养得宜,斯文英俊,身材jīng健,难得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男人的啤酒肚,看上去像才三十几岁。 此时他怀里拥着一个陪酒小姐,那小姐以唇哺他红酒,饶青华笑眯眯地承。 包厢里人多,有的手已经伸到小姐裙下。 房间里烟雾弥漫,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绚烂的灯光照在脸上,深浅不一,扭曲的斑驳,狰狞似鬼怪。 厉奎坐得离饶青华最近,他神色冷峻,撇开眼。 身边的女人给他倒酒,厉奎挡了下,“我自己来。” 然后坐得远了点儿。 饶青华也是老狐狸了,李曾毅和厉奎陪了他好几天,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他却始终不表态,前几次还端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快就憋不住了,本性逐渐bào露。 他比谁都玩得开。 李曾毅只对厉奎说:“别急,那就继续伺候着呗,总归跑不了他的。” 饶青华年轻时和妻子也算是神仙眷侣,那时候他还不是院长,兜里没几个钱,日子虽清寒,也算温馨。后来当上院长,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权势和金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迷失在欲望中。 世人皆如此,少有免俗。 他老婆一开始还闹,后来想明白了,外面女人再怎么勾他的心,也嫁不进来,她只要掌握经济大权就好了,人活到这个年纪,爱情什么已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能握在手里的钱才是最真的。 两夫妻现在的婚姻就是名存实亡,饶青华的儿子如今在澳洲读书,年纪不比他怀里的女人小几岁。 大概是玩腻了小姐,饶青华的注意力不知怎么转到了厉奎身上。 他松开怀里的女人,手撑在沙发上往这边靠。 厉奎偏头看他。 他递来一支烟,厉奎愣了下,接过,却没抽。 饶青华笑得慈蔼,也没qiáng迫他。 自己塞了根烟到嘴里。 厉奎摸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饶青华眼角的笑纹更深。 “听说小厉总以前当过兵。” “是,在西瓦口。” “西瓦口,就是那卫星发she基地?” “是,但我跟那没关系,我就是距发she基地几十公里之外一普通部队的普通后勤兵。” 饶青华依然笑,似乎很感兴趣。 厉奎摸不透他。 饶青华突然说:“小厉总,唱首军歌来听听呗。” 厉奎gān笑,“我唱得不好,难听。” “没事。”饶青华对身边的女人示意,拍拍她luǒ露的大腿,“去给小厉总点首军歌。” 点的是《当那一天来临》。 前奏响起,包厢里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厉奎身上。 饶青华在看他,李曾毅也看着他。 厉奎只好拿起话筒。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chuáng号音 …… 厉奎近乎机械地唱,内心麻木,他听见身后的嗤笑声、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有某个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gān什么。 贴在大腿外侧的裤兜里,手机震动了几下。 厉奎又唱几句,回头,对上饶青华深不可测的眸光。 “饶院长,你看,我真唱得不好,就别再折磨大家的耳朵了。” “真真,你去唱一首好听的。”饶青华对身边的女人说。 见他的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厉奎松了口气,跟李曾毅说了一声,走出包厢去回电话。 他知道这个时间,一定是念忍打来的。 “喂。” 听见她的声音,厉奎表情柔和了许多。 “念念。”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厉奎扯了扯领带,吐出一口浊气,温声:“还不知道,你别等我了,先睡吧。” 前天是厉奎生日,念忍没法请假过来,于是加班加点把手头的实验完成了,抽出周末的时间来给他补过生日。 可是他今天临时有事,念忍都等到十二点了,他还没回,这才打来电话询问。 “你早点回来呀,少喝点酒。” “嗯、好。” *** 挂了电话后,念忍无聊地趴在桌上。 面前放着蛋糕,她起身,将蛋糕搁进冰箱里。 她没尝,想留着和厉奎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