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舒婕往椅子上一靠,说:“饭桶,你过来。” 范童童听着话里的语气,她似乎有话要说,而且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把碗筷都收拾进去,放进水槽里,再跑回来,坐在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听话。 无论是不是自己错,态度要好,态度好了对方原谅你的机会就大了。这个做人的道理小学时候就有教。 舒婕的身体前倾,靠近范童童,朝他招手。 范童童也跟着前倾,头靠前,一接近舒婕,就有一只纤纤玉手往她耳朵袭来,快准狠的抓到她的耳朵,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掐,再顺时针转了九十度。 “喔!……”疼!范童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着酷刑,脑袋都跟着那手转过去,脖子几乎被拧断。 “舒婕,我做错了什么?”范童童几乎是流着眼泪问的。 舒婕的气一下子到达顶点,刚才忍着,就是怕影响吃饭的质量,一切时间都可以商量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能生气。等吃了饭,喘口气,集中注意力就是在气。 气那范童童,怎么就没有考虑周全。 “我做错了什么?”舒婕放开手,范童童捂着耳朵,委屈的说。 “chuáng。”舒婕指着chuáng,说。 “chuáng没有错啊!”范童童眨眨眼睛。 “chuáng放在客厅里!” “……”范童童狠命的眨眼睛,最后说:“我错了。” 第 18 章 18. 舒婕洗澡前jiāo代范童童把在客厅里占据了大部分空地的chuáng给拆了,再搬进卧室里,重新组装,范童童蹲在chuáng里头,点头说好。现在她又要开始纠结怎么拆chuáng了。这东西组合起来容易,拆开来难,因为不熟悉,就怕错了先后顺序,刚拆开来,结果整张chuáng都散架了。 理科方面奇差无比的范童童又再度抱着说明书纠结。 等舒婕洗完澡出来,却发现chuáng不仅没有拆,反而连chuáng板都给装上了,范童童铺上了凉席,chuáng头放了那对中药枕头,把地上的废纸都收拾起来集合在一个箱子里打算卖废纸卖掉。 “这是怎么回事?”舒婕问范童童。 范童童却拉着舒婕的手,让她躺下来。 舒婕一时没有支撑住,就倒在范童童的身上,范童童也算是自找苦吃,自作自受,被舒婕一压,压的胸疼。 舒婕躺平要起身,范童童伸手拦住她。 舒婕顺着她的意思,先躺下,看她说什么。 范童童把手jiāo叉在脑袋后面,闭上眼睛,喜滋滋的说:“躺在我的chuáng上的感觉怎么样?” “这chuáng一半是我的。”舒婕说。 “这是我的钱买的,虽然是问你贷款借来的。” “我有一半的股份。” “好吧,这是我们的chuáng。” 那凉席是新拆的,草的苦涩味道特别浓,枕头里填充着满满的中药,药味包围着脑袋,冲进鼻子里,耳边是沙沙的声音,枕头里切碎的中药填充物在摩擦。 那chuáng,那枕头,像是有一种魔力,散发着慵懒的味道,让舒婕觉得困倦。 倦意如同黑色的烟雾笼罩了舒婕全身,她似乎看见睡眠的影子爬上她的身体,眼皮沉坠。 范童童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自己多么高兴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chuáng的话,这是那声音进了耳朵都是模模糊糊的。 舒婕闭上了眼睛,一闭上,就完全陷入睡眠中。 她太累了。一夜没睡,加上一天都在忙碌中奔波。 她要做很多事情,包括工作,还有一个一米七高的大麻烦,名字叫范童童。 明明是个照顾小孩子的幼儿园老师,可是行为举止却像个小朋友。 她做事不考虑后果,却没办法去说她,因为她就是笨。笨到这种程度,是一种幸福。 因为,痛苦的都是让清醒的聪明人去承担了。 舒婕嘴巴里骂着范童童,缩起手脚,身体蜷曲,回到了熟悉的睡姿。 范童童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说了半天,旁边的人都没有回应,没有说讽刺的话,更没有打击她。 这现象就足够称得上奇怪的了。 去看,却原来是她睡了。 舒婕洗完澡,头发的末端湿漉漉的,吊带睡衣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膀,灯光下看起来像广告里做沐浴露的那些模特的肌肤。 只是那些人是灯光打出来的,舒婕的就在身边可以亲手触摸试验。 范童童发现自己的视线就盯在那圆润的手臂上不肯走,自己qiáng制性的把脸移开,过会,眼神还是会溜到那里去。 转身学着舒婕的姿势躺着,范童童长手长脚,睡起来不自在,她曲着腿,而舒婕的睡脸就在前方。 范童童笑着在两人中间,那凉席原本有的明显的褶皱上画了一道虚线,说:“这边是你的chuáng,这边是我的chuáng。好了。睡吧。晚安,舒婕表姐。亲一下。左边还是右边?额头还是脸?你不说话就是都要了。”范童童趁着那舒婕睡去没法搭话,自导自演,自言自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