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手中端着恐怖的器械,靠近了手术台,黑暗笼罩着她的脸部,看不清面目。 叶裴天闭上眼,等着自己从噩梦的痛苦中挣脱。 一双温暖而熟悉的手,轻轻在抚摸他的发头。 叶裴天骤然睁开眼,看见了站在床边的人,那个人手持着锋利的刀具,冷漠而无情地看着他,冰凉的刀锋切割开衣服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千寻?”他的心突然害怕起来,“不,千寻,你别这样对我。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那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顺着脖颈往下,那个人府下身,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说, “把你整个人,都给我。”, 楚千寻被叶裴天的动静吵醒, 在半梦半醒中伸出手把他推醒, “醒醒裴天,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她迷迷糊糊说完这句,手掌在叶裴天的肩头拍了拍, 又睡着了。 在野外露宿的几日, 她和叶裴天轮流守夜, 知道这个男人在夜里时时噩梦缠身, 于是已经习惯在这种时候打断他的梦, 把他唤醒。 叶裴天猛然睁开眼,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他仓皇四顾,发现自己睡在郭铁匠那间昏暗的杂物间里。 桌上专门为了他点了一盏小油灯, 楚千寻就睡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那个女孩为了照顾他,睡在了两张椅子拼成的床上,一手枕着脑袋, 一只手垂落下来,朦胧的灯光打在她沉睡的面孔上,那张面孔清秀单纯,给他带来过无限温暖。 自己竟然敢坐那样的梦。 叶裴天悄悄坐起身,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梦境中的画面。 梦中的那个人红唇潋滟,眉目生春, 而自己…… 叶裴天伸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 如果不是怕吵醒千寻, 他恨不得能打自己一个耳刮子,再裂开大地,用黄沙把自给埋了。 苍白的手术台,被禁锢的自己,和那个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人。初时的极度惊恐交织着后来极度的快乐,难以言诉的体验几乎要将他在凌|迟处死。 楚千寻醒来的时候,叶裴天的床铺已经空了。 她收拾收拾自己走出屋外,看见叶裴天背对着她独自坐在院子内的栏杆上。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一大早就洗了个澡,蒙着面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千寻刚刚打了个招呼,那个男人双耳骤然间红了,他甚至没有转过身来,手一撑从院墙上翻出去,消失不见了。 老郭从屋内出来,喊住了楚千寻, “千寻,你来得正好,林非把早餐都准备好了,说他吃过了叫我们两一起吃。” 早餐很清爽,有炸得香酥的油条,和热乎乎的白面馒头。这两样东西看起来简单,却要提前很长时间做准备功夫。楚千寻怀疑叶裴天半夜没睡觉就爬起来折腾了。 那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楚千寻咬了一口油条,“哇靠,这个太好吃了,郭叔你悠着点,多留点给我。” “就是这个味,多少个年头没吃到了。”老郭吃得满嘴是油,话都说不清楚了,“林非是个好小伙,厨艺了得人还勤快。一大早起来把我这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连水缸都给装满了。” 他和楚千寻把最后两个馒头瓜分了,确定空荡荡的盘子中已经没有需要抢夺的食物了,这才开始放心地说话, “你这个女娃娃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全世界,不然不能够这么好命,林非这样肯给老婆做饭的男人,在我老家那是找不出来的。” 混熟了以后,楚千寻发现这位看起来脾气暴躁的老郭,其实有着一颗属于中年男人8卦的心,特别爱满嘴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