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吓得一颤,求助似的看向云开月。 云开月轻咳一声:“我饿坏了,你把粥端过来,另外去给我买卤牛肉去。” 小福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笑了:“奴婢这就去。” 谷云失笑:“你又护着?” 云开月就着勺子喝粥,笑说:“我只是不忍心,打在脸上多疼啊。李梓朝看见了,只怕要冲进来了。” “他也是越来越大胆了!” 云开月忍不住笑:“我觉得他们两个挺有意思的,到一起了就像炮仗。” “炮仗?” “是啊,一点就着,脾气大得很呢。” 因她这个说法,谷云好笑。 云开月吃了东西,脸色好了很多,问:“那些事情都解决了么?” “嗯。” “怎么解决的呀?”云开月好奇。 “遣回本国,以后也没有机会来东随了。”人已死,自然没有机会来东随。 云开月松口气,觑着他的神色:“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嗯。”神色淡淡。 云开月慌忙解释:“这事我真不知道,那天我本来在马车上等你,结果你那么久不来,刚下马车准备去找你,结果就被人捂着嘴……最后我就发现慕容南抓的我,他们想拿我要挟晋王。” “嗯。”脸上仍是没有过多的反应。 云开月更急:“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我白白受累,也很无辜的好么?”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谷云哪里舍得再逗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是逗你的,我岂会在意这个?你能平安,好好的在我眼前,我已经很高兴。” 从自己醒来,这个人仿佛有点不一样哪,难道因为是自己受伤的缘故?!云开月转转眼珠子,捂着肚子:“啧,好疼。” 谷云眼睛里顿时染上慌乱:“又是哪里疼了是不是?你躺下,我给你把脉。” 真要把脉不就揭穿了么?!云开月嘿嘿地笑:“相公……我是骗你的啦。” 谷云不动。 云开月轻咳一声:“相公……” 怒气忽浮忽沉,谷云深吸一口气。 云开月抓着他的袖子,撒娇:“相公,人家现在是病人。” 谷云瞪眼:“云开月,下回不可再如此吓我。” 云开月看他额上薄薄的汗,有点羞愧,很小声地说:“知道了。” “嗯。”谷云这才重新露出抹笑意。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又是八月份。 京城里老早就传出消息,晋王要凯旋还朝了。 云开月的身体早就休养的七七八八了,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的人,按谷云的话来说,身子比从前还要好。 云开月看着夹道两边欢迎晋王的人,不禁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晋王在百姓眼里这么有声望哪,居然这么多人来欢迎他!” 谷云含笑不语。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云开月蹭过去:“相公,你肯定知道,告诉我吧。” 谷云顺手搂着她:“他想当皇帝。” “哦。” 谷云倒有些奇怪了:“怎么,你 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皇帝轮流做,今年到他家啊!可是就算他想当皇帝,也不是他想当就能当啊。” “所以他要百姓的支持。” 云开月恍然:“哦,我明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是想占据人和是么?” 谷云挑挑眉,眼里露出兴味地看着她。 “怎么了哪?” 谷云轻轻一笑:“原来月儿也知道天时、地利、人和。真聪明!” 得了他的夸奖,云开月得意:“那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谷云宠溺一笑,抱着她:“好好看着吧,这次皇上也来了。” 晋王坐在马上意气风发,含着谦逊的笑意,看着围观的百姓。 皇帝眼神虚浮,脸色白中带青,脚下有些不稳,酿跄地走到城门前。 晋王翻身下马,朝皇帝行礼。 皇帝上前热切地拉住他的手,将人迎进城门。 谷云轻叹一声。 “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 谷云微微沉默,笑道:“只是在想晋王年少英才,经此一事,怕是战神之名会远扬。”其实不然,皇帝病的不轻,东随怕是要乱了…… “他当他的战神,关我们什么事呀。”云开月有些无语。 谷云看着她笑,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点什么来,可除了不在意还是不在意,笑意热切:“自古美人爱英雄,原来月儿是例外。” 云开月翻了翻白眼:“那自古英雄还爱美人呢。我又不是美人!” 谷云轻笑出声:“等会儿我要去见晋王,我让李梓朝先送你回去。” 云开月点头。 虽然只是半年的风沙,晋王从里到外都脱去了在京城的富贵闲适,整个人就好比一柄含在鞘里的宝剑,气势凌厉,却毫不张扬。 “哦?他来了?” “是。” 晋王沉吟:“请去书房。” 谷云扫视了书房一周,微微露出笑意。 再见到他,晋王眼里的笑意很明显:“本王就知道你会来找本王。” “王爷神机妙算。” 晋王摇头:“客套话少说,本王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递给谷云一卷卷轴。 谷云笑意吟吟地接过。 晋王眼里露出深思,含着兴味:“你若想一击即中,只怕还有些难。”他手里拿着的是乔尚书的儿子乔复在军营的罪证。 “此事不急。”谷云微微一笑,“多谢王爷。” 想到今天见到皇帝的模样,晋王眉头紧了紧:“这些天皇上看着……” “王爷明白就好。”谷云嗤笑一声:“不需谷某动手,宫中已有人迫不及待,替王爷做了想做的事。” 晋王锐利的眸子里划过疑惑:“哦,是谁?” “此事王爷可自己知道,只怕日后好戏不断。”谷云握紧了手里的卷轴,笑意冷酷。 晋王没有多问,对于谷云要做的事大概有个猜测,至于是为什么,他还不想知道。 “本王得胜归朝,自当要先进宫拜谒太后。”晋王目光直闪,露出算计,自己儿子病成这模样,一朝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谷云含着笑意:“王爷才归来,一路 困顿,这就不打扰了。谷某告辞。” 一辆华丽却不甚显眼的马车踏着一地的湿气进了皇宫。 太后手里握着佛珠,微微惊疑:“哦,平安回来了?” “是呢,好大的阵仗,皇上和文武大臣亲出九门迎接。”掌事姑姑觑着太后的脸色,小心地说。 皇上本就不得人心,又无子嗣,如此一来不就是晋王占了先机,那自己这些年的苦心……太后神色微微一冷:“他们做事也是不当心。” 掌事姑姑微微一滞:“听人说,晋王的马车此刻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传令下去,哀家病着,不见客。” 掌事姑姑微微一愣,她没有料到太后居然如此轻易就不见,这种时候不见不是徒惹人起疑么……唉,可谁叫坐在上首的那位才是太后。 “皇上的病最近如何了?”太后微微撑开眼睛,带着点点灰色的眼瞳瞥着掌事姑姑。 她心里一寒:“至今是毫无起色。” “嗯。” 掌事姑姑看着她,心里有点怕,犹豫着说:“今日太医署传来的消息,乔妃有孕了。太后您看……” 太后拨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这是好事,皇上年已而立,早该有一位皇子承继皇位。”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只是看着龛里的菩萨,全无半分喜色。 掌事姑姑这时却不明白太后的用意,问出口:“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轻叹:“你跟着哀家多年,到如今还不知道哀家的心思么?” 掌事姑姑扑通跪下:“奴婢不敢揣摩太后心思。” 前面的话虽像是责怪,太后却微露笑意,她是一朝太后,谁敢大胆地揣测她的心思?猜不出来那才是对的…… “暂且留着吧,哀家倒想看看乔妃一家想干什么。”太后露出笑意,“说起来,皇宫这些来都未听过孩子的哭声了。” 掌事姑姑沉默。 太后自言自语:“还是先帝在时,那最后一个出生的孩子是你接生的,哀家吩咐过你……” 掌事姑姑流出冷汗,那是先帝最后的一个孩子,是一位小公主,那时眼前的这位已经掌控了朝中大事,甚至连朱批都是出自她的手……刚出生的孩子不会哭,她在脚底拍了两下,又刚好有一块玉佩掉下,孩子受惊,是活过来了的……可太后吩咐,孩子受惊而死。 太后瞧她一眼:“别忘了给皇上送去汤药,再叫宫中太医‘精心’照看着,哀家要他看起来安然无恙。” “是。”掌事姑姑擦擦冷汗,心里凉成一片,眼前的这位心思之深,心思之毒…… 皇帝看着眼前跳舞的美人,龙心大悦。 小太监殷勤地上前:“皇上,太后宫里又派姑姑来送汤药了。皇上请。” 皇帝看也不看就喝了,一双眼睛发光地看着跳舞的美人,“哈哈,美人,今天晚上你侍寝。” 殿里,轻纱飞扬,女子身段如柳。灯烛闪烁,皇帝的身影愈加踉跄。皇帝张狂的大笑和女子的娇软献媚的声音不断地飘散在风里。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