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早上起chuáng她故意没有给江廷发消息, 然后江廷又开始主动给她发早餐图。 呵,男人。徐慢在心里冷笑。 来到图书馆,远远地,她就看到一楼窗户旁有个空的位置,生怕被别人中途截胡,她快步走了过去。 当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 抬起头, 她才发现原来坐在对面的人是沈斯远。 双目对视, 空气一时凝固了起来。 说起来徐慢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沈斯远了,听说前一阵他又代表学校去外省参加比赛,也是这两天才回来。他比赛当天,徐慢曾收到他的短信, 是一条被撤回的消息,她也不清楚到底内容是什么。 她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当做没看到一样忽略过去了。 或许是他发错人了呢,徐慢心想。 既然今天在这遇到了,徐慢也没打算躲他,大大方方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安静地看书,好像上一次的尴尬场面并不存在。 徐慢一旦开始投入到一件事情里,便会加倍地认真,常常忽略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坐在对面的沈斯远抬起头看了她好几次。 午饭时间到,徐慢背起书包走出图书馆,沈斯远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他站在徐慢面前,开口:“一起吃个饭吧。” 徐慢看到他倒吸了一口气,额间发凌乱,看上去颇有些紧张。 “好,一起走吧。” 津海大学饭堂里,徐慢和沈斯远面对面坐着,铁质餐盘上热腾腾的饭菜正往外冒着热气,免费的蔬菜清汤上漂浮着几片菜叶,筷子放在桌角,两人都有轻微的qiáng迫症,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徐慢先开口缓解气氛:“听同学说,你上周去比赛了?” “嗯,有个全国的竞赛,在西阱。” 沈斯远读的是双学位,徐慢也不知道他参加的是哪些比赛,只含糊地问:“比赛结果怎么样?” 以为徐慢是在关心自己,沈斯远竟有些拘束,他放下筷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一等奖。” 徐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点头:“我就知道,我这问得纯属多此一举。”她拿起筷子夹菜,顺势也督促他,“快吃饭吧,不然待会该凉了。” 沈斯远却迟迟没有动筷,眼神复杂。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啊?什么事?”徐慢一时有些懵了。 沈斯远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才想好措词:“拍摄宣传片那天,冒犯了。” 原来是说这件事,徐慢有些哭笑不得。 就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过来和她解释。 徐慢怀疑,这真的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男性吗,她想起一个特别不恰当的词,却又觉得用来形容沈斯远特别合适——纯情。 “没事的,我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徐慢原是想安慰他的,但她发现沈斯远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抿紧了嘴角。 她还没弄清楚状况,直到沈斯远再开口:“徐慢,你最近过得好吗?” 沈斯远这么一问,徐慢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她眨了眨眼,莞尔一笑:“挺好的,就是快到期末了,有点紧张,还有好多内容都没背,寒假也快到了,我实习还没找到,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着落——” 也是因为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徐慢这一周都没有时间和江廷见面,那天在机场匆匆见了一面后,又是几天没了联络,只在微信上偶尔聊天,互道早安晚安。江廷原是想来学校找她,被她一口回绝,估计这会儿还在生着闷气。 徐慢一下子想远了,忽然对方打断了他:“那个男人……他对你好吗?” “……” 徐慢语塞,她不想给沈斯远任何希望,这对他们两个人都好。无论她怎么做都会伤害到沈斯远,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斩断所有的可能。 于是,她开口:“他对我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话音刚落,徐慢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沈斯远笑着点了点头,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汤氤氲雾气,打湿了他的眼镜片。 “那就好。”沈斯远如释重负。 许是听过太多有钱人玩弄感情的事,他总担心徐慢会被骗,比如他的母亲,就曾是这样被有钱人玩弄又抛弃。 — 江廷这段时间也异常忙碌。 子公司并购重组的事再次提上议程,管理层人员变动,从高层到中层、大小事宜都需要他来决策,一天的睡眠时间从六小时缩减到五个小时、四个小时。他是江家的独生子,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所以他不能有一丝的懈怠,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哪怕是在极端忙碌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想起徐慢,偶尔有片刻放空的间隙,比如在开完会散场的时刻,又或是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会无意识地想起徐慢的脸,带有笑容的,又或是面无表情的,说话的,安静的,各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