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知府的女儿? 这是乌拉那拉氏安排的? 不能吧? 金陵知府,怎么说也是正四品的官儿,这要是真得了胤禛喜欢,将来飞黄腾达,不把乌拉那拉氏一脚踹开就有鬼了! 若音想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便道:“桂嬷嬷,你去帮我打听打听,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顺道,再帮我取一壶酒来。我记得这金陵有一种酒,叫‘醉花春’的,今儿夜色漂亮,花园里花香宜人,饮酒倒也不错。” “是。” 桂嬷嬷垂首答应,便缓缓走开了。 庭院里,四处充斥着蝉鸣,若音闻着夜来香的味道,半闭着眼睛靠在躺椅上,身侧采桑用蒲扇帮她扇风,惬意无比。 不过须臾,桂嬷嬷便回来了,拿了一壶酒,还有一叠炒花生。 “格格少饮些,这酒香醇,喝多了仔细头疼。” 桂嬷嬷说着,小心瞧了瞧四周,又道:“奴婢刚刚想去打听消息,半路上却被福晋的人拦住了。” “可见福晋防着您,不想您去打探呢。不过,这隔得远远的,奴婢还是听见了那边传来的琴声,还算悠扬,该是练过好些年的。” “哦?” 若音饶有兴致地一挑眉毛。 古琴难学,无论是从入门到精通,没个三年五载的工夫,一般都不会轻易拿出手。 看来,也是个有几分才艺的。 “至于那知府之女,奴婢也打听到了几分消息。”桂嬷嬷补充道:“不过是个庶出罢了,生母从前只是个唱戏的伶人。” “这出身,低得抬都抬不起来,咱主子爷洁身自好,不会收了她的。” 的确。 若音颔首,胤禛真要收了,会被人诟病的。 话虽如此,若音心里却仍然隐隐有些在意。 “回头也帮我寻一把好琴来。” 若音粲然一笑,道:“从前在闺中,琴棋书画我可也都是样样都会的。如今进府半年未曾练过,怕是生疏了。” 会琴棋书画的,当然是原主了。 若音啥也不会,就连繁体字都还是慢慢摸索认全的,不过好似弹琴这种事,练得多了都是有肌肉记忆的。 她跟着从前的记忆,想要捡起来,应该不难。 “是。” 桂嬷嬷笑着应了,忽然有点期盼起来,她在前院做管事时,好歹受人尊敬,方才那连芸对她吹胡子瞪眼的,狗仗人势。 是该搓搓她们的气焰了! 月色下。 夜影斑驳,若音喝了一小口酒,又吃了几颗油炸花生米,十分惬意。 “采桑,你也不必帮我扇扇子了。这么晚了,先去歇了吧,记得帮我备好沐浴用的水就是了。” 若音吩咐完,感觉脑袋有点热,刚想要正正身子透透气,忽然前头走过来了一个人。 竟是连芸。 连芸手上提着食盒,款款过来,在若音面前拜了拜,瞧了一眼边上放着的一壶酒,顿时就阴阳了起来。 “哟,音格格在这儿喝闷酒呢?” 连芸笑了笑,将食盒放在了若音面前打开,然后道:“先前遇见了桂嬷嬷,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过来是做什么的。” “奴婢就想着,怕是格格这儿今夜不大舒服。这不,特意送了一晚安神汤过来给格格,格格,请用吧!” 手边上。 安神汤散发出一种浓重的苦味,若音喝了酒,闻不得这些刺激的味道,只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点恶心。 “你好大的胆子。” 若音蹙眉,一把就将那安神汤拍在了地上。 碗直接就碎了,碎片掉在了连芸身边,就连汤汁都洒在了她的裤脚和鞋子上。 若音直起身子来,冷冷道:“连芸,你莫不是真以为,有福晋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以下犯上,奴大欺主。从前绘荣的教训,你忘了?这会儿敢来嘲讽我,你还真当我不敢发落你不成?” 言罢,若音瞧向了采桑。 采桑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一上去,便一巴掌扇在了连芸的脸颊上。 连芸给扇得懵了,直接跌在了地上,这手碰到地上碎掉的瓷片了,就是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嘶——” 连芸忙捂住了手,抬头震惊地看向了若音。 她怎么敢! 自己可是福晋身边的大丫鬟! “音格格,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可是福晋身边的人!”连芸不甘心,眼眶都红了,还想用最后的余威,来欺负若音。 若音都快笑出声了。 她原先还以为这个连芸多少有点脑子,至少当一套做一套的时候,让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现在就… “行了,少拿福晋压我。” 若音满不在乎,往身后的躺椅上头一靠,便道:“福晋是地位尊崇,可那又怎么样?府里真正做主的,是主子爷。” “想要拿捏我,凭你可还不行。不过嘛,你家福晋上回也试过了,结局如何?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回去告诉她,兴许等到来日我失宠了,她还能折腾我。” “但至少,现在我既是还得宠,她想耍这种把戏,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连芸气得直发抖。 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好像还真的反驳不了! “我乏了。” 若音懒得多看连芸几眼,被采桑搀扶着,就先回去沐浴了。 水汽氤氲。 若音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闻着玫瑰花瓣的馨香,感觉头有点沉。 她都忘了,自个儿换了个身子。 那壶醉花春她只是喝了半壶,现在好像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可不能泡了,不然睡过去都不知道。 若音想着,就唤了一声道:“采桑?” 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你还没去休息呀?帮我把帕子拿来吧!” 若音迷迷糊糊,也没回头,就从浴桶里,先站了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却走近了。 “你脸好红。” 耳畔,多了一个声音,若音吓了一跳,酒意散了大半,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发现,来人竟是胤禛。 他就在若音的脖子边上,刚刚说话时,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到她身上了。 现在,更是一览无余! “主子爷!” 若音咽了口唾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胤禛也没管她身上湿透了,这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继续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喝酒了?嗯?” 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他和那个什么金陵知府的女儿一齐宴饮,便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