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景梓解释,敖然趁热打铁,把所有疑问都问了遍,心情瞬间舒畅了。 景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敖然摇摇头:“没了,谢谢你。” 景梓冷笑:“jiāo学费。” 敖然装的一脸懵懂:“是你自己要解释的。” 景梓:“哼!你给我下套。” 敖然:“有吗?我就随便问问,你可以随便听听,不必理会我。” 景梓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得了便宜还卖乖。 敖然解决了问题,装了会儿无辜,心情舒畅,笑道:“别计较,我看你当老师当的挺开心。” 景梓冷笑。 敖然也不在乎,笑着问:“你怎么不给景家子弟上课?” 景梓:“用不着我,我向来觉得景朴说的是真理,蠢才是教不会的,何必làng费时间。” 说罢,还瞥了一眼敖然。 敖然只当看不见,点了点头,有几分认同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说完,景梓也没接话,两人之间就突然安静了,坐在地上,也不嫌弃地上的土。 过了会儿,景梓突然说:“敖然,我确实小瞧你了,一直觉得你抛下族人,独自出逃,很懦夫,很没有义气,所以一直对你有偏见,现在发现,你确实很聪明。” 敖然内心却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上了十多年的学,也许这十多年没让他记住学会该学的,但学会怎么去学习他一定掌握了,而且相比这群小孩,他已经快30了,人生阅历和耐性,理智都有了更多的沉淀,他比景梓多得不过是十年的生命,其他的,他皆不如景梓。 第四十七章 敖然笑弯了眼,有那么几分得意的谦虚:“客气客气。” 景梓翻着白眼气道:“你哪里客气了,我看你得意的很。” 敖然哈哈大笑。 他内心其实是很谦虚的,不过以他目前对景梓的了解,他夸你绝对不能谦虚,越谦虚,他反倒觉得你虚伪作假,既然不能谦虚,那就坦dàng接受咯。 景梓突然说:“你上次说,相比活着,死了才是解脱。” 敖然愣了愣,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见景梓时说的话。 敖然心喜,很好,提起这个话题,他正好可以给景梓洗洗脑,免得他以后遇事什么都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往死里拼。 敖然问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景梓想了想,摇头道:“刚开始觉得你这是逃避的借口,后来又觉得有点儿道理。” 敖然欣慰,还好没全否,景梓聪慧,很多道理也能明白,就是那股执拗的劲儿改不了。 敖然手撑地,向后半仰,望着远处的云彩:“我是我娘和敖家众人拼死救出来的,我现在眼前还能清晰的印出我娘那会儿的样子,每一个头发丝都记得。” 敖然:“她身上都是血,那些血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涌,明明都站不住了,可她还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样,和那些人拼死纠缠。” 敖然顿了顿:“她还一直让我走,让我离开,让我快跑。” 敖然转头看着景梓继续道:“要是你,你一定会不走,是吧?” 景梓点头眼神执着:“我不会走,我会拼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敖然笑了笑:“我看了我娘的眼睛,那双眼里是焦灼和期盼,还有她催促我走时的喊的每一声,都那么撕心裂肺,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刻在我心上。” 敖然叹道:“对她来说,能让她安心的只有我活着,她焦灼和期盼的都是我,她焦灼抉择权在我手里,她无法替我做决定,不能qiáng迫我走,她怕我固执,怕我不肯走,怕我被杀害,她期盼我能听话,能乖乖的离开。” 敖然:“她的想法我都明白,都懂,可偏偏这抉择权在我手里,太痛苦。” 敖然:“我留下来,大不了一死,能和他们死在一起以后也不孤单,不提心吊胆。可我不想看见我娘那样的眼神,那眼神让我心都颤,我不想让她失望难过,不想……不想让她死不瞑目。我就想,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她面前,我要让她看到我逃出去了,我平安着呢。” 敖然:“你不想离开是想用一己之力救下所有人,可我是敖家所有人用命换下的,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去确定自己可以力挽狂澜的时候,还不如去换个家人的安心。” 敖然说罢,也不等景樊回应,就转移了话题:“下午有课吗?一起研究研究这芬芳扑鼻的药草?” 景朴说的话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聪明的人,你点到为止他就明白,不聪明的人,你费尽心思也不过是làng费时间。 景梓也明白,接了敖然的新话头,哼了一声,“你的计谋得逞不了了,我下午虽然没课,但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