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明没有动作,径自看着林逸。 装得太像了!难道是遇到什么整人节目?不远处藏着摄影机?要不怎会这么巧? “白医生?”林逸见他站在路中央没有让开的意思。 白云明语带讽刺:“真是太荣幸了,你记得我名字。” 林逸语气客气:“我想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或许我们见过面,只是我这人记性太差,记不住长相,刚刚在医院一时没想起来。” 记不住长相,那你记得我的吊吗?昨晚你吸得有够爽! “你就继续装到底吧。”白云明把路让开。 这时楼道传来吵嚷声。 “你他妈就是不相信我!你们爱咋咋滴,老子不伺候了!”李恒满脸怒容的从楼里冲出来,在门口被轮椅绊了一跤,‘啪嗒’摔了个狗啃屎。 白云明和林逸一起去扶,李恒却趴地上不肯起来。 白云明问:“摔到哪儿了?起来我看看。” 李恒仍然把脸埋地上不动,林逸拉拉白云明的袖子指指李恒,这才发现李恒肩膀颤抖,好像在哭。 白云峰从楼里跟着冲出来吼道:“臭小子,你敢再跑老子把你关起来!” 白云明站起身呵斥:“你小声点,这里不是警察局,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你看你哪里像警察,整个一流氓!” 白云峰穿着警服出来,皮肤微黑,体格健壮,男人味十足,190的个子让他看起来人高马大,好似一堵墙。 出来见到李恒趴地上,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起,就跟提溜小鸡似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你才不长眼睛,你全家都不长眼睛!”李恒眼泪夺眶而出。 白云峰见少年哭,愣了。 这孩子打小调皮,以前给收拾得特狠,可也没见他哭,怎么今天摔一跤就哭了? “摔哪儿了?”白云峰关切。 赌气挣脱开白云峰的手,身体很痛,但内心更难受,正好找个借口哭出来。 “你倒是说话啊,摔到哪儿?带你去医院!”白云峰一向性子急,见李恒光流泪不说话,这不是急死人吗。 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白云明有些明白,李恒哭的不是摔疼了,更多的可能是得不到信任。 把白云峰推到一边:“你躲开,不会教孩子就靠边站。” “谁是孩子了?我不要你们教!”李恒哭着反对。 “好好,你不是孩子,云峰才是长不大的孩子。”白云明抱住李恒轻拍他的背。 林逸递来一张纸巾,为李恒把脸擦干净,这才让他逐渐稳住情绪。 白云明用平和的声音:“因为想要相信你,所以我们今天才来这里了解情况的嘛,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 白云峰在一边叫唤:“哎呀,今天主要还不是说鸡的事,我都没说到重点就又为这事吵起来……” “你能不能闭嘴!”白云明打断:“今天先把鸡的事搞清楚,再谈别的事,搞不清楚,别的都免谈!” “……”白云峰内心台词:慈母多败儿。 哥哥一但板起脸,弟弟就不敢再造次,这是白家的规矩。 要把丢鸡的事搞清楚,首先得去第一现场----鸡舍。 第8章 鸡鸡鸡 福利院人并不很多,但大家生活太无聊,这里说是要“破案”,自然都会去围观,院长也得跟着。 于是,鸡舍这个平时没什么人气的地方,突然热闹起来。 鸡舍是用废旧的家具拆了拼凑起来的,听说之前有五只鸡,全都能下蛋,虽然每天五个鸡蛋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每天吃剩的粮食可以喂鸡,鸡粪能为旁边的菜园施肥,这样废物利用,每天还能吃到五个纯天然养生无污染绿色鸡蛋! 这五个蛋便成了本院所有老少的最爱,大家以能吃到其中一颗而感到自豪。 而如今,突然从五个变成三个……本来就僧多粥少,怎能让人接受? 白云明指着鸡舍里低头啄米的三只鸡,问李恒:“你打扫的时候确定是五只?” “嗯。” “你拿走鸡就不怕被人发现?” “我不是想偷鸡,我是打扫的时候弄塌了木板,压伤了一只……” “于是你就想把这只受伤的鸡带出去治疗。”林逸不知什么时候,蹲在鸡舍一块沾着血和鸡毛的木板前,接了李恒的话。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林逸,悄无声息的做派吓人一跳。 李恒说:“对啊,我把鸡带出去,找几个哥们儿想办法,结果……” “结果?”林逸挑眉。 李恒声调变小:“结果,让哥几个吃了……” “操!你那些狐朋狗友,能干什么好事?”白云峰骂。 “我发誓,我一口都没吃!” 林逸似笑非笑,起身走出鸡舍,问李恒:“你带着鸡怎么出去的?” “翻墙啊,走大门会被发现。”李恒指着墙。 鸡舍有一面是靠墙而建,墙并不太高,上面稀稀拉拉插着几块玻璃渣,像李恒这种体形翻过去不成问题。 “翻出去是哪里?” “池塘旁边。” “去看看好吗?”林逸说完,不等别人反应便径自向大门走去。 所有人都跟着一窝蜂去了。 白云峰跟在后面:“我去,谁才是警察啊?你以为你是柯蓝吗?” 来到墙外,这里是条很窄的泥地,旁边就是一个大池塘。 墙根下有一处杂草被踩踏过的痕迹,林逸问:“这里下来?” “是。” 林逸蹲下仔细看着墙根处。 白云明也蹲他旁边,捡起一根鸡毛问:“压伤的是只白鸡?” “是啊,白鸡,五只鸡我记得就这一只是白的,可惜太短命。”李恒摇头惋惜。 “你要是小心点瑞雪怎么会死这么早?”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相很随和,看到惨死白鸡的毛,忍不住心疼。 “瑞雪?” “白鸡的名字。”院长说。 “……” 白云明和林逸对视一眼,心中有数。 白云明起身对院长说:“院长,我看这孩子应该没有说谎,他翻墙只带走了一只鸡。因为这里只有那只白鸡,呃,瑞雪的鸡毛,他带着鸡翻墙,势必是先把鸡丢到墙外,自己再翻过去。” 他指着杂草上的一些血迹说:“这些血迹证明鸡确实受伤了。” “可这不能证明灰灰与他无关。”院长说。 “灰灰?” “另一只被丢的鸡。” “……” 林逸问:“另一只鸡,呃,灰灰是一只灰黑色的鸡?” 院长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是灰黑色?” “……”名字已经暴露了好吗! 林逸答:“鸡舍里现在有两只黄鸡,加一只奶黄色,瑞雪是白的,围栏上沾着的鸡毛里,还有一些灰黑色的,我推断是灰灰的毛。” 白云明问:“灰灰是什么时候丢的?” 院长答:“和瑞雪同一时间,有人亲眼看到小李把灰灰和瑞雪带走的,老钱,哎?老钱在不在?” 人群里有人说话:“在这儿。” 众人纷纷让开一点,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被烘托出来。 院长招呼老头:“老钱,你来跟他们说,你看到小李是怎么带走灰灰和瑞雪的。” “啊?”老钱眼神闪烁说:“我,我看到小李去打扫鸡舍,后来就听到鸡叫得厉害,后来我怕他偷蛋,所以转到后面去看看,后来小李就带着两只鸡翻墙跑了。” 白云明问:“你见他翻墙怎么不栏住他?” 院长也说:“是啊,你至少应该叫人来拦住他嘛。” 林逸问:“老钱,当时你叫人了吗?” “啊……没,没叫。” “为什么不叫?”林逸追问。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叫呢?呃……所以我就没叫嘛……”老钱支支吾吾。 白云峰听得不耐烦,大声问:“问你为什么不叫!说!” 老钱被白云峰吓一跳:“哎呀!我没看见怎么叫嘛?” 白云峰立马生气了:“看你吞吞吐吐的就知道不对,你没看见怎么说看见了?” 老钱委屈:“他不翻墙还能向哪儿跑?我一直在前院干活,他要从大门出来我能看到,事实上他也承认是翻墙跑的。” 白云明说:“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亲眼看到李恒把鸡带走了?” “那什么……当时鸡舍就小李一个人,他和两只鸡都不见了,是谁干的还不明显?” 院长无语了:“老钱啊,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见到他带着两只鸡翻墙跑了。” “这事看见了和没看见有什么差别嘛?”老钱只好嘴硬。 怎么能没差别,说话负点责任啊,老钱同志! 林逸笑了:“你在前院听到鸡叫得厉害?它们都是母鸡,又不会打鸣,你在前院能听到?” “能……吧?”老钱眼睛看向人群。 “什么叫能吧----?”白云峰做惯警察,这种时候问话很像审犯人一样严厉。 “你别这么凶嘛,我又不是犯人,我年纪大了得多想想不可以吗?” “能不能听到,我们一起去前院听听不就知道了。”林逸说话语气平和,但总在关键点上,让人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