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他确实很牛。 出嫁前夜,许爸与她默然对坐良久,艰难憋出一句话:“你有点像他初恋,他不会亏待你的。” 替身梗虽烂,耐不住总有男人变态啊。 许家和晏家在利益上并无jiāo集,许爸也很少在家中谈起那位搅弄风云的晏先生,钟莹事到临头了才知道他俩原来早就认识,是大学同学。 当时钟莹想,肮脏!许爸七零年生人,只比晏宇大一岁,对方点名说娶,他也就真敢不要脸的当老丈人,金钱面前亲情一文不值!她滥jiāo的名声顶得响亮,却是个如假包换的huáng花闺女,老男人也就真敢不要脸的睡下去,真肮脏! 不疯狂花他的钱对得起自己吗? 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激烈,晏宇回来了,她要不要去看看他十七岁时的模样,要不要去揭开他半生不娶的秘密?还是走远些,彻底成为平行线,实现自己死前愿望,当个快乐平凡的贫民窟女孩? 唉,恕她感受不到贫穷带来的快乐。 纠结了半场电影,走出电影院,又被夕阳晃了眼,钟莹抬手遮脸,轻轻偏头对晏辰说:“不方便,改天吧。” 晏辰立即不高兴地撅了撅嘴。 李舟桥耳朵灵,嗖地窜过来:“改天gān什么?你俩眉来眼去的打什么哑谜呢?” 回去还是他骑车带着钟莹,一路bī问她和晏辰是不是要背着大伙儿搞单独行动,忿忿骂他们不够义气。 到了钟家,李舟桥把自行车推进院,走出门又折回来,定定看了钟莹一会儿,突然伸出两只手“啪”地捧住了她的脸,把她的嘴唇挤成一个圆。 眉眼飞扬的少年恶狠狠道:“看个电影还特意穿裙子,晏辰回来你眼里就没有我了是吧?别忘了是我先说追你的。” 钟莹瞠目,用力扯掉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说过?” 李舟桥理直气壮:“小学五年级。” 钟莹啼笑皆非:“疯了吗?你骗我往脑袋上套裤子,害我丢人又受伤,还有脸说追我?那我正式通知你,你被淘汰了!” “我道过歉挨过打了......”李舟桥想争辩,钟莹却不想听,使劲把他推出去,关上门气笑了。三十三年前的孩子们,也很早熟啊。 接下来的日子钟莹躲家防晒,晏辰敲后窗说送礼物,她没搭理。心里有事儿没想通,不愿和他走得太近。 谁知在她这儿吃了闭门羹,晏辰直接托老钟把礼物带了回来,是一个穿着黑白条纹泳衣的芭比娃娃,附带全套英文包装说明,大约是从海外买的。 老钟只当它是个小玩具,钟莹却吓一跳。这玩意儿未来升值幅度巨大,当下购买也价值不菲。她有个朋友爱好收集限量版芭比,初代的泳衣芭比已经炒到了数万美刀,晏辰一个男孩子,总不会有人给他送娃娃玩,或许是他无意拿走了别人万里迢迢背回来的藏品? 这样一想,钟莹坐不住了,不好跟老钟明说,便央他带自己去单位打军线电话,想约个时间把礼物送回去。 总机敲第一次没人接,等十分钟再连线,响了三声,话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喂?” 钟莹忙道:“您好,我找晏辰。” “他不在家。”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哪位,有什么事吗?” 钟莹猜测接电话的应该是晏参谋长的勤务兵,便道:“我是他同学钟莹,有点事想当面跟他说,但军部没人领着不让进,请您转告他来我家一趟好吗?” 那头沉默了片刻,蓦地笑了一声:“你是钟莹?”是质疑的口气。 “是的。”钟莹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晚上家里宴客他不可以外出,明天要去外地,两天后才能返回。如果你有急事,半小时后在军部西门等,我让他去接你。” 刚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呢,现在又有具体时间了。钟莹把对方的前后不一当成一种警惕,也没多想,答应一声就赶紧回家拿娃娃去了。 等两天还礼物不是不行,但难免给人留下“玩过了又不喜欢”的印象,不愿结jiāo的人,不能随意收的东西,当天当时就该拒绝。 她走得快,人中渗出汗来,来不及擦擦脸,拿了东西赶去军部。西大门关得牢牢的,只留下侧边一个单扇出入口,岗哨上的士兵站得笔直,见她靠近,眼光移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钟莹穿着朴素的的确良短袖娃娃衫和一条改制的藏蓝色八分裤,脚蹬白色塑料凉鞋,鞋面上还缀着两朵土气的水晶花。夕阳光芒落在她的马尾上,染了一层金棕色。 她翘首分辨着院里道路上出现的人形,士兵约莫该吃晚饭,排着整齐队伍走过,半晌不见地方人士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