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王妃

昨日尚是小家碧玉,今日却是王府丫鬟。想着早日赎身出来寻个好归宿,不料对冷情世子情根深种,羁绊不断。世子订亲之时,她被王妃转手发卖,那头他谈笑晏晏,这头她生死飘零。原以为哀莫大于心死,偏偏世子找上门来,欲与她再续前缘。

3 西陵王府
    水笙时常会怀念在陈知州府上的日子。

    每日早晨起来和柳儿互相帮着梳了头,就去花厅里学琴艺。

    中午吃过饭,就在庭院里练规矩,下午绣绣花,之后就去厨房帮厨,吃过饭后烧水洗个澡,晚上再月色下**或者闲谈,一天就过去了。

    时光是那样短,又是那样长。

    水笙时常想起那时候的柳儿。

    眉眼清晰,笑容灿烂,偶尔带着一点嫌弃问她,水笙,你这样笨,要是没了我怎么办。

    水笙当真不知道,没了柳儿,自己是不是还能活得这样开心。

    没想到一语成谶。

    在别院呆了近三年,连陈知州的面都没见过,忽然就有消息说,她们要做事了。

    水笙还不知道做事是什么意思。她想的简单,无非就是一块儿去某个贵人家端茶倒水。

    可柳儿不是。她知道的多一些,也更害怕一些。

    那个老妈妈来的时候,只问她们谁来了葵水。

    水笙没有来,也不知道来葵水意味着什么,但是柳儿知道。

    做个丫鬟,关葵水什么事情。只怕是要送给官员做交际吧。柳儿越清楚,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水笙说。

    水笙这样小,这样不懂事,又是个**闲心的。柳儿看向水笙,看着水笙澄净的眼眸和不明就里的迷糊,忽然觉得舍不得。

    好舍不得。

    就在柳儿出声应了之后,水笙忽然有种害怕。

    害怕柳儿要离开,害怕生活开始有不同。

    当晚,她梦见那汹涌的洪水里,柳儿站在岸上,背着她走向一间陌生的宅子。

    她想要喊住柳儿,可是自己却被洪水席卷着,身不由己。

    惊醒时满身都是冷汗。

    她试着问柳儿,柳儿却什么都不说。

    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

    直到那个老妈妈过来,说要带来葵水的姑娘们走。

    柳儿走的时候,拉着水笙说:“水笙,我们怕是不能再在一块儿了。”

    水笙心里彻底慌了,拉着柳儿的袖子眼泪就出来了,“柳儿姐姐,我……”

    “莫怕,我会记得给你写信的,你也要和我写信,”柳儿

    顿了顿,又说,“你不能总靠着我,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别大大咧咧的。”

    水笙也明白,可是就是不肯松手,眼泪簌簌地落得厉害。

    “傻人有傻福,你脑子不好使,记着别出风头就好了,”柳儿顿了顿,又说,“如果要你伺候小姐夫人,千万乖觉些,把自己也弄丑点,要是伺候少爷老爷,就更要低调些,不要给人……不要给人骗了。”

    水笙总算开了一点窍,猛地问道:“柳儿姐姐,你是去做什么?”

    柳儿忽然想起那日来挑扬州瘦马的妈妈们。

    她往自己脸上点了个痣,避过了一劫。

    没想到千回百转,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

    “我啊,”柳儿拍拍她的肩膀,“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比这里好。”

    水笙松了口气,又抓出一袋装着碎银子的荷包,“我在这里也不花银子,你去了新地方,肯定要费银子。”

    柳儿眼睛一酸,却把荷包推了过去,“我也存了好些钱的,够用了。你之后只怕也要走了,自己留点钱防身。你看我都说要你多留个心眼了。”

    水笙心里更难受了。

    “好了,莫要哭了,又不是见不到面了。”说是这样说,柳儿却猛地抱着水笙,低声哭了起来。

    算起来,这还是水笙第一次见到柳儿哭。

    柳儿用力抱着她,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

    孤独的,坚定的背影。

    没等两个月,水笙连同几个小姑娘,就被另一个老妈妈带上了车。

    此行的重点,是上京。

    从南到北,似乎与柳儿再无可能相见。

    水笙不能反对,更不能说不好。

    她这才明白了**的苦楚。

    身不由己,浮沉漂泊。

    难怪很多人宁愿吃窝窝头,也不愿意**过来吃那白面馒头。

    水笙转念安慰自己,她吃的多,又正在长身体,要是当了小乞丐,只怕不止吃不饱,还有可能被青楼拐去了。

    反倒不如安心地呆着。反正她人老实,也没坏心思,怎么都能痛痛快快地活下去的。

    但是旅途漫漫,水笙也想开

    了。

    她想起老妈妈和她说的那个故事——有缘千里来相见。终有一天,她还是能找到柳儿,也能找到自己的父母的。

    也就是在路上,她们这群小姑娘知道了要去的地方,竟然是西陵王府。

    陈知州竟然是王妃的娘家哥哥,舅哥给王府送人,自然是得心应手,不比旁人。

    而水笙一直很感激西陵王陆珩筇,若不是他特意带兵赶来解决水患,只怕她迟早也是会饿死的。

    西陵王爷是个有本事的好官。

    水笙心里说。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说着陆珩筇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边疆守家卫国。又说他只有王妃一个妻子,甚是恩爱。只是因着常年驻守边疆,就带着唯一的儿子陆言骞一同去了,说是要亲自教子。而陆言骞是直到最近才被皇帝下旨召回。

    原是太后娘娘体谅王妃常年见不到儿子,就让他回来陪陪母亲以尽孝道。

    说起来倒真是赤胆忠心。

    父子上场,保家卫国。

    换做普通人,如果家里只有一个男孩子,怎么舍得让他上战场。

    大家称赞声一片。

    水笙心里奇怪,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懒得多想,只抱着对西陵王的感激,决心在王府要好好干活,绝不偷奸耍滑,给恩人添堵。

    便是带着这样的情绪,一行人披星戴月地到了上京。

    寒气入骨,正是冬天。

    这是水笙见过最冷的冬天了。

    但是水笙还是欢喜的。

    西陵王府富丽堂皇,却十分有底蕴,说起来一股子书香气,反倒不像是武将府邸。大抵是王妃来自苏杭一带,温柔细腻,在这方面倒是让水笙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王妃生得非常漂亮,一身打扮大方庄重,贵气十足,但是眉眼不乏温柔,带着一种江南水乡的绵长。

    水笙行礼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只觉得没见过比王妃更好看的女子了。可她也知道不能这样看,连忙低着头,老老实实站着。

    等拿到绣着桃花的新衣裳时,水笙才发觉,这已经到了西陵王府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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