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孽姬

孟婆汤不见,奈何桥未过。带着前世的记忆涅槃重生,重新变成骄傲美丽的凤凰。她是名满天下的绝色佳人,嫣然一笑间倾国倾城倾众生。他是享誉天下的少年豪杰,眸光流转间温柔似水满柔肠。本该是一双璧人,奈何身登九五权倾天下才是他想要的。母后、太子和碧昭仪接二连三...

第五十三回 多少恨
    见頞柳柳携容秀走来,南宫凝舞同卫玄风皆有几分诧异。南宫凝舞见她风貌同三年前尽数不同,略略有几分迟疑,良久方道:“柳柳?”

    “蓝齐郡主怎么这样迟疑?”頞柳柳知她乃是千筱伊一派,并无好面色,冷笑道:“莫非柳柳变化这样大,连郡主这慧眼也认不出了吗?”

    南宫凝舞知她已非初日旧有,漠然道:“先前的柳柳不会同我这样讲话,只怕这变化也是你自为之,乐在其中。我又何苦同你在说什么先前,平白叫记忆也被玷污了去。”

    頞柳柳又是笑,很是苍凉,几有泪光氤氲。

    “郡主说的好,我早就没有先前,頞柳柳早便已经死了。旁的我不深究,只是安纯一事,王爷同郡主总要还我一个公道。总不能叫安纯年仅三岁便不明不白去了,好歹……是王爷的女儿……”

    “公道自在人心,”南宫凝舞语气依旧漠然,“只是凝舞有一事不明,还望柳柳你身后那位容秀姑娘,不吝赐教。”

    容秀听提到自己,目光立时投向頞柳柳。頞柳柳则道:“你有什么事要问容秀,我回答你就是。”

    “你慌什么!”南宫凝舞回她一个微笑,“左右不过是寻常的事,你若担心,支起耳朵听就是了。”说着,便将目光投向容秀,问道:“我且问你,当日安纯公主殁时,都有谁在?”

    容秀瞧一眼頞柳柳,见之不动声色,方道:“回郡主的话,公主是在夫人房里殁的,当时夫人同奴婢在。”

    “是哪个发现安纯公主不好了的?”

    “是夫人。”

    “你夫人讲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夫人……”容秀细细思索一番,道:“夫人直叫着公主不好了,一叠声的哭,问是谁下的毒手。”说罢,容秀又好似想着了什么,有赶紧道:“夫人并未提及安平公主一字半句,是奴婢想起安纯公主同安平公主先前玩闹了一回……”

    “呵,”南宫凝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柳夫人好手段,一眼就知道公主是被人下了毒而死,出了事却不叫太医,只叫着找人报仇,这是什么理儿?柳夫人,贼喊抓贼,监守自盗,果然不辱没了你宫中三年血战,一路拼杀。”

    頞柳柳面色骤然松动,旋即又是恢复常态,“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柳竟是不知。”

    南宫凝舞抬眸望向卫玄风,目光中竟是带了淡淡的怜悯之色。“长兄,你竟还不明白?不过是一场设计,果如其言,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筱伊早已料得,诚不欺我。”

    卫玄风忍不住自嘲笑出声来,他看向頞柳柳那张失色的脸,又仰头看天上皎月一轮,月光高洁,仿佛如傜,容色哀伤。

    “頞柳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頞柳柳!竟如此心狠手毒!怨不得傜儿,怨不得她失望,终究是我有眼无珠,是我!”

    他一拳砸在宫墙上,皮肉堪堪擦破,指节**。南宫凝舞轻叹一声,不忍地别开了脸。

    “王爷,”頞柳柳泪光滑落,满是楚楚可怜,她不住轻轻摇头,“柳柳没有,柳柳没有!这不过是蓝齐郡主片面之词,妄自揣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王爷!”

    南宫凝舞在一旁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吗?你当我是为这什么来问你婢女这些话?若无十分证据,我也不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指明。頞柳柳,如今尚在宫中,我给你留着脸面,其余的帐,咱们留着回王府慢慢算。你傍着的那两位太妃救不了你,卉贵嫔,更救不了你!人在做天在看,万事都有报应!頞柳柳,我只问你,你晚间做梦,安纯不会来找你索命吗?!”

    頞柳柳原先还想说些什么,卫玄风一双冷眸朝她刺来,无端便刺痛了她。她承受不住,竟倒退一步。一退,便是输了阵。

    “妙……兮……”

    “不要这样叫我!”卫玄风一字一句地道:“你不配。不要再玷污从前的柳柳,你不是。”

    当年视金银如铁珍珠如泥的頞柳柳,当年闲捉柳絮舞作飞雪的頞柳柳,当年如山间清泉的頞柳柳,当年只愿君妾同安的頞柳柳……

    是梦幻泡影,终化作虚无。

    临伊宫内灯光浅色。千筱傜去了酒盏长饮,寒酒入肠,泪雨纷纷。

    愁肠百结,错,错,错!

    织锦在一旁替其添酒,并不出声劝解,只问道:“如今瞧着形式越发严峻,长公主尚在龙鞍山,归之尚早。虽****,到底远水难救近火。宫内卉贵嫔诸人虎视眈眈,宫外又有頞柳柳****,依公主之见,又当如何?”

    千筱傜冷笑道:“有舞姐姐护着,能出了什么大岔子去?这次是我疏忽了,难不成还会叫她頞柳柳讨了二次好去?尹琳婞同苏星辰二人用不着你我忧心,自有长姐了结了他们。”

    织锦点点头,知她心中愁郁稍定,方劝她道:“以自身肺腑暖冷酒最是伤脾胃,公主少饮几杯,大冷天儿的,醉了明儿头疼。”

    “放心,我醉不了,我也不能够让自己醉。这酒是能让我清醒的东西,让我明白,越美越坏,越醉人,便越是有毒。”

    织锦稍稍叹了口气,

    便听得外头一声轻响,立时警觉惊叫道:“什么人在外头!”

    无人应声。

    千筱傜淡淡道:“如今我正是罪人,暗中窥视的自是不在少数。当日在景贵妃处时,被桥的还少吗?不必多加担忧,拾掇拾掇下去罢,我也乏了,不必叫人来值夜,今儿要静静的。”

    “是。”织锦本欲出去查看,却听千筱傜如是一番话,只得妥善收拾酒具。又知她定要好生静静心,因悄声下去将门掩上,果如其言,并未有人前来值夜。

    静静坐了片刻,千筱傜估摸着织锦已去了很远,方道:“走远了,出来罢。”

    窗子略略一动,微风稍起,便有人影潜入殿中。来者一袭红衣,模样很是妖冶美丽,虽时值隆冬,白皙的肩头却是半裸着,风情万种。身为男儿身,偏生又是雌雄莫辩。

    千筱傜起身行大礼道:“傜儿拜见师父。”

    原这男子竟是千筱傜随千筱伊出宫时暗中拜的师父,欧阳语琴。

    欧阳语琴受了这一礼,自坐了主位,道:“你坐罢。听闻你遭人陷害,我因身在国都洛羽,故而来探你一探。”

    千筱傜道:“多谢师父关怀,傜儿暂且安好无虞。”

    “无事便好,料想这些微末伎俩一时半刻也动不了你。说来倒是有几分对你不住,那頞柳柳所使的毒,乃是出自欧阳一族。”

    闻言,千筱傜苦笑,“同师父有什么干系?左右是我自己不上心的缘故。竟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过是宫中琐事,又哪里配劳师父挂心。往后留着神,寻个岔子除了她便是。师父素在欧阳族中隐居,又是何故来了洛羽?”

    欧阳语琴微微而笑,妩媚入骨。

    “欧阳语书逃了,我来抓他回去。”

    千筱傜吃惊,“欧阳一族乃是他毕生所求,他怎么肯逃?”

    欧阳语琴笑容越发美,只是平白多一抹凄艳,竟是伤心到极处了。“因我伤了他的心,他已痛到不敢再去肖想欧阳家主之位。我原以为,伤了他,痛的只有他。原来,最痛的是我。”

    千筱傜望着他,竟是一字一句都再难说出口。感情从来只是彼此的,如人迎水冷暖自知。旁人规劝,也是无用。

    见她沉默,欧阳语琴又道:“左右他是要回来的,往后好生待他就是。只是傜儿,有一点你也须明白,刚极易折,当退则退。”

    千筱傜眸中隐有泪光,“我已无路可退。”

    沉默片刻,欧阳语琴道:“那边只能往前走了。”

    无路可退,当一往无前。

    退无可退的,不仅是她,还有他。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
无广告、全部免费!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