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谬睁开了眼,原本紧闭的嘴微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醒来的瞬间有些恍神,似是确认了自己已经醒来,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江莱凑近吻了一下岑谬的额头,岑谬抵着她的肩道:“你慢点,还有伤。” 江莱眨眨眼,听话地点头,她也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现在对岑谬百依百顺的,生怕惹恼了对方。 病房的窗户没有关紧,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得欢实。 岑谬从病chuáng上下来,走到窗边,“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窗户,尽管已经有些克制,但声音还是大得难以忽视。 “真吵。” 江莱愣住,她没见过这样的岑谬。即使是两人不和的那些年,岑谬不过是小孩子脾气闹闹别扭。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刚才的岑谬换了个性子似的,周身都是让人难以接近的yīn冷。 江莱忍不住喊她名字:“岑谬。”江莱莫名有些慌乱,她总觉得要叫岑谬的名字确认一下,确认她的岑谬还在。事实上岑谬就在眼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一个确认的行为来。 隔了几秒,岑谬才反应过来一般,回过头,对江莱露出一个笑容:“嗯?才离开半步就舍不得我了?” 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开这种玩笑,也不知哪儿学来的,要不是脸长得动人,这话说出来就油腻腻的。 江莱心里是放松了几分,她微微颔首:“那你还不过来。” “遵命,江大小姐。” 岑谬做了个绅士行礼的动作,逗得江莱直乐,还不敢笑太大声。 “行了行了,我饿了,你帮我点个外卖吧。”江莱捂着空dàngdàng的肚子叫苦。 岑谬正要拿出手机点单,程庆红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吃什么外卖,不gān净,我给你们做了饭啊,就知道你这会儿准饿了。” 岑谬接过饭盒,羡慕道:“啧啧,有妈妈在就是好啊。” 江莱抿出她这句话里的羡慕来,柔声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程庆红把饭盒摆开:“就是,多个女儿还挺热闹的。” 岑谬说:“诶,妈,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江莱却扯了下岑谬的衣角。 岑谬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莱眯了眯眼睛,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但昏睡了一天,jīng神还是好的。 “我姐很喜欢你,我妈妈也很喜欢你,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失败,还不如你讨她们喜欢。” 岑谬弯着腰在她耳边说:“少说了一个,你不也喜欢我?” 江莱捏捏岑谬的脸,转移话题:“我要喝汤,帮我乘一碗吧。” 岑谬觉得好笑,她们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了,江莱在chuáng上那么会撩,穿上衣服还是那么纯情,稍微说点什么就害羞。 —————— 游林没逮到齐海,追到县城,齐海的车就消失了踪迹。她这头刚刚漏了鱼,又听说江莱被人捅了一刀。 游林回A市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两件事的关联,她这时回过神来,那齐海心细何其缜密,常年躲在yīn暗里不愿出现,偏偏要在这几天露出马脚——就像是故意的。 齐海对岑谬似乎很有耐心,和对其余两个被害人的态度不一样,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岑谬的意思。与之相反,他很像个控制欲过度的家长,希求岑谬按照自己的想法成长,有必要时就清理掉岑谬身边能带来变数的人。 重大车祸的案子调查有了结果,造成车祸的货车司机早就死了,但还是能查出来他有个得了心脏病急需住院做手术的儿子。手术费用卖房或许还能凑,最要命的是他那儿子是熊猫血,心源成了大问题。车祸后没多久,就奇迹般的出现了心源。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货车司机生前电话里联系的陌生人很多,警方也都一一查了,全是空号。再回头看那起车祸的监控记录,载着钢筋的大货车侧翻压向江莱坐的车,想要谁的命,不言而喻。完美的作案,唯一能看出点端疑的,大概就是为了找到那货车司机孩子的心源,关键的几环不得不用了点齐家的关系,也都是齐家老下属,隔着好多年,不费劲周折还查不出。 何萍嘴很硬,自认大仇得报,被拘留了也不介意。 游林冷冷看着她,讽道:“遗憾地告诉你,江医生没死。” 何萍:“只要我出去……我……” 游林却笑笑:“出去怎样?继续报仇?连复仇对象都找错了。”说着她不管何萍是个什么反应,拿出齐海的照片,“见过这人吗?” 何萍记得这人,但她偏过头否认:“不认识。” 游林:“是吗?我们现在怀疑你女儿出事的那场车祸是他一手策划的……可怜,江医生好心救你女儿,你还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