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誓言 喂下解毒的汤『药』, 唐钰继续昏睡了一天,意识才慢慢从身体中苏醒。 在睁开眼睛之前, 他首先感觉到的是一双温热大手紧握着他的手, 手背被抵在薄唇上,伴随着他的动弹,喷洒在他手背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许多。 接着耳边便是大夫嘈杂松气的声音,“醒了醒了, 主公,钰公子醒了。” 唐钰努力控制身体, 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想见的人, 殷禹坐在床边,双手握着他,英俊的面容带着疲惫, 双眼泛着血丝,下巴上略微长出胡渣,一眼就能瞧出没有睡好。 “可……还好?” 殷禹是个情绪内敛之人,平日大多心情愉悦也只是稍稍扯起嘴角,放松大笑需得唐钰费心逗趣, 此时大悲大喜,他难以说出更多言语, 只浓眉下『露』出似庆似兴之『色』,不复往日高深莫测的样子。 面对这般的男人,唐钰只觉得满心动容, 和鼻尖酸涩,本能像小兽般望过去寻求安全保护,“主子,疼……” 是真疼呢,那曲老贼是真想要他的命,一剑伤口沾染的剧毒到现在治好了也疼得慌,他最怕疼了。 “还饿……” 唐钰伸手抓住殷禹的衣角,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和亲近,这是他在梦境中想了无数次的事情,谁知道这么简单的动作却也有奢望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只想窝在暴君怀中,汲取对方的体温,仿佛才能释然那场漫长的梦境。 这般想,他也这般做了,撑起身体钻到殷禹胸口,双手揪着人衣领不想撒手,他沉『迷』暴君的这种温暖,因为他喜欢他。 察觉到少年不同往日的情绪,殷禹只是微微楞了楞,便很自然的低头在人额头落下亲吻,端起旁边早已时刻备着的热粥,神态温柔,“饿了便喝些,本王会陪着你,不疼。” 如同哄小孩般的温柔宠溺。 ……屋中安静如鸡。 唐钰却是留恋之极,心中纠结想通,他才发现暴君待他是何等的不同。为了这样待他好的人,他愿意留在这里,帮他建立万世基业,帮他重新坐上那个位置,陪主子看遍这世间繁华,其他,便以后再说就是,不想那么多了。 双眸目不转睛的望着男人,唐钰欢喜乖乖的把粥喝完,才央道,“主子,我想与你待一块儿……” 不等殷禹回答,众人便非常识相的马上拱手,快步退下。 不瞧刚才,就这几日主公日夜不眠守着钰少爷的态度,若谁还看不出来主公心思,便真是该收拾包袱回家养老了。 待众人退下后,唐钰才彻底放开,重新窝回男人胸口,努力想把梦境中没有触碰到温度全部补回来,真是一点都不想离开。 如此一改反常的黏腻行为想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异样都不行。 殷禹并不知唐钰心中具体所想,只当他差点丢了命害怕依赖,遂想起当日危险画面,也是心头泛紧,默默拍着唐钰的背,低声安慰,“没事儿了,本王在。” 这般温柔却叫唐钰想起原历史后续的暴君,心中更为悲痛,虽没亲眼所见他消失后的事情,但单单那历史几句文字也足以让他想象出暴君对苍天的怨恨不公,对世事的心灰意冷。 唐钰实在没忍住鼻腔,心痛之极。 “主子,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喜欢上了我,我也喜欢你,你明明是个那般勤政的君王,但是某天我消失后,你就变了。我曾告诉你说要统一六国做个好帝王,可你统一之后却不听我的话,变成了个无道的暴君,受世人唾骂……你说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你说什么都答应我的。” 殷禹在听到那句‘消失’时,心脏本能的恐慌,将人搂紧,“做噩梦而已。那梦里你为什么要消失?既然梦里本王喜欢你,你离开了世间再对本王有何意义……” 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殷禹本就是个偏执的人。 唐钰悲痛控诉,“并不是钰故意要离开主子的,是身不由己!我都与主子说了,你还不听。主子不在乎受世人唾弃,但钰在乎。主子,您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你不能像我做的梦里那样,不然我泉下有知……”好伤心。 话未说话,殷禹便伸手捂住他嘴巴,目光深沉,“不许说这种话” 唐钰眨眨眼,还是很委屈,声音从指缝中透『露』出,“主子,您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爱人之间是相互的,主子要他好好的,他亦希望主子好,想起原历史暴君结局,他就心真疼。 往日见他这幅神态就会心软的人,今日却是心硬了起来。 殷禹摩擦他的眼角,『露』出一种温柔又戾气的笑容, “钰做这般梦,便是知本王心意了。那且记好,本王不是个守信的人,本王答应钰的事,只限你留在本王身边的时候,倘若你没了,那便全都不作数。本王可先离你,你却不许先离本王,知道么。” 真是一点儿都不公平…… 但心里好想哭,唐钰知道再说无用,只把头再次埋进男人胸口,“那钰日后再遇危险,定第一时间躲到主子后面。” 系统中003:??? 随后闷闷的声音继续,“若主子离去,钰随后便来。可是主子亦记住,钰……没有来世轮回的机会。”他是死了就真死了的。 “好。” 殷禹微愣,随即『露』出柔情笑容,他怎舍得。 温情拥抱良久,两人一个失而复得,一个忽解心结,那份心照不宣的感情霎时从原本的温水变成滚烫的沸腾,融化两颗汲汲想要靠近的灵魂贴近。 足足抱了不知道多久,唐钰初解剧毒身体虚弱,男人的怀抱太过安全,很快沉沉睡去。 殷禹后细细抚『摸』了少年还略显苍白的脸颊许久,最后再次落下一吻,才真正放下心走出这间房屋洗漱休息…… - 唐钰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吃过『药』在床上躺了两天,基本就恢复了。 期间唐祖母带着家里人来瞧过他,看着孙子连连‘遭病遭伤’,老太太近日真是哭得眼睛都肿了,直呼对不起已逝的儿子和丈夫。 好在有大家劝着,老太太怕吵到孙子,很快就止住了,跟唐钰说了好些话,才不舍回去。 唐钰心中暖暖,他想起了在现代人家人,也如唐祖母这般爱护他。 不过这两天他的日子是真过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和自在,不再纠结心中感情,他看向殷禹的目光便没了掩饰,又经过梦境走一遭,生怕哪天再发生意外离开,他极度的珍惜与男人呆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对殷禹的亲近,他尽管脸红,却也是期待和渴望的,曾蠢蠢欲动的情愫,霎时如烈火般燃烧起来。 殷禹自然是非常愿意看到他这般弥足深陷,他想要这种感情,这种少年全世界中只有他的感情。 他本『性』并不温柔,但钰喜欢,他就可以让自己变成这般。 阿九阿十默默的看着俩主子,心中只能感叹:钰公子这个憨憨,主子这只禽.兽…… 不过唐钰虽然有点恋爱脑,但他也并非脑中只有这些的人,只是忽然解开心结认清自己心意,有些激动上头罢了。 『迷』糊了两天后,他就开始关心刺杀后续了。 据003告诉他,这次暴君主子因为他的昏『迷』有些失去理智,直接暴『露』了暗藏在澧城之地的藏兵。尽管现在澧城之地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住,士族们也全部被控制起来,但迟早会被王城知道,于日后计划非常不利。 邱仲父最近为了此时已愁虑得两鬓生了好几撮白发,过来看他时,眼神也颇有种‘蓝颜祸水’的样子。 这些年,除了小姐死时,主公从来没这般失控过,还差点坏了大计,他怎能看唐钰心里舒坦。更甚者,赐婚这个计划殷禹的目地也不是为了大计,而是为了面前的少年。 唐钰其实也不傻,明白自己心意之后,他隐约也反应过来,之前的演戏和赐婚,怎么品,都有点暴君套路他的感觉。 但现在他却一点被套路的生气都生不出来,只觉得满心甜蜜,原来主子……早就喜欢上他了。 所以说,自古深情留不住,关键时刻还是得上套路,不争取不努力,光靠满腔痴情傻守着,那就只能做暗伤销魂的男配。 不愧是我老攻,就是睿智! 唐钰心中赞叹,然后动脑思考怎么帮暴君收拾这烂摊子,真是个甜蜜的麻烦,诶。 系统中003早已长大嘴巴,觉得爱情是个毒『药』,求还他当初那个冷静说服他叛变的主人! 但很显然唐钰的担心是多余的,原历史中没有他的帮助,暴君也坐上了那个位置,以殷禹的智商怎么可能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我双腿已废,子嗣已残,即便拥有兵力,对王城来说也再无威胁……” 殷禹『揉』『揉』为自己殚精竭虑的人,“身体可舒服了么?舒服了本王带你去看好戏。” 唐钰好奇,“主子要带我看什么好戏?” “去了便知,本王的钰,需要长大。” 殷禹笑容莫名的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这般神态让唐钰本能瑟缩了下,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央求,“那我到时候怕了,能躲主子怀里闭上眼睛吗?”,他想他估计暴君要做什么了。 “……好。” 终究还是舍不得,殷禹缓缓头。 ******* 第101章收权 暴君想做的事情不难猜,唐钰心中也是差不多想法。 既然如今澧城之地的军队已经暴『露』,迟早都会被王城知道,索『性』不如让对方知晓就是,但前提是,得先将澧城真正牢牢抓住才行。 秦王视殷禹为肉中刺的原因,不过是主子会威胁到他最喜爱的二王子储君之位,但如果主子彻底没有了机会,那么对这个儿子的命,对方就得好好审视了。 现在主子双腿已‘残’,如果再没有子嗣的机会,那么主子背后的母妃苏家手握再强的兵力,也是无济于事。除非苏家谋反自己上位,但这不可能,秦国兵权又不只是苏家一族而已。 所以,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兵行险招。 而镇住澧城士族很简单,就是拿曲老贼开刀。澧城之地原本是曲家的势力,只要曲家没了,下面的士族就是无头苍蝇,给块肉下去有吃有喝就会乖乖安稳现状。 殷禹原本打算将曲家老小全部动手,虽然残忍冷酷,但斩草不除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成王败寇自古道理。 但唐钰来自现代,终究有些看不过去,便跟殷禹求了个情,留下了小孩和『妇』孺。 “主子,我会处理好他们的。虽然朝权争斗如此,可我们跟曲家和秦王是不一样的。而且留下他们,也更能向秦王证明主子已无夺储,只想安稳守固澧城之地的心。” 唐钰是有些心软,不过他更重视的还是暴君,“我办法想办法让他们听话,为主子所用。” 殷禹沉默片刻,“好……” “谢谢主子!” 唐钰高兴不已,心头滚滚烫热,主子总是纵容他的,为此连大局都可以放弃,他为主子付出都是值的。 - 曲家的小孩『妇』孺可放过,曲家其他人却是得付出代价了,尤其是下令的曲公,被殷禹拖出来当了那只敬猴的鸡。 当着澧城之地一千多个士族家主的面,殷禹秉承向来残暴的行事风格,让人将曲公当众给活生生刀刮了,曲家其他人是从罪,还死得痛快点。 “殷禹你这个残暴不仁的畜生,你不得好死!家主一定会给我报仇的!哈哈哈,你老夫死了,你也断子绝孙,瞑目,老夫瞑目了哈哈哈……” 因为一直被关在地牢,曲公并不知道外界情况,所以他只当殷禹这般杀他,是因为被废了子嗣泄愤,根本没想过唐钰。 不止他,外界的人以及依附曲家的士族都是这样想的,除了无知的百姓,没人相信澧王是为美人动怒,广招名医解毒,根本就是掩护来医自己罢了。 不然杀手真中了杀手剑上的剧毒,唐士子怎么可能还能活着?他们心中是清楚的,曲公下手哪里会留后路。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比起曲公觉得自己赚到死了也值,其余士族们可就是战战兢兢,听着曲公的惨叫,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晕倒好几波人,却最后又被冷水泼醒。 “你们有什么想法?” 待曲公咽气,曲家人的透『露』摆了一地,殷禹才面『露』暴虐阴森的看向下跪士族。 这声音简直就跟黑白无常的招魂声儿差不多,众人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除了求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曲公都被直接杀了,他们更加小命休矣! 不少人下面衣摆颜『色』都深了,皆是吓得失了禁。 “澧王饶命,饶命啊,我等也是『逼』不得已,曲家掌控澧城多年,我们不得不听他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殿下饶命,我们也是看脸『色』过日子,求殿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日后定听从殿下吩咐。” “求殿下饶命……” “那你们的意思是,谁是澧城的主人,就听谁的?” 难道不是吗?众人兢兢战战,哪儿敢把这话说出来,赶忙识相大喊,“我等只听殿下的!” 不过这种投降的话也只能听听罢了,要真制住这群人,光靠吓是不行的,还得上点真格。 “既然如此,那从今日起,尔等家中无论嫡子庶出、男女子孙,十六岁以下皆送到本王这里教养,如何。” 这……一群士族脸『色』白了绿,绿了白,这不就是把人送去做质子么。 而且这位殿下更狠,一个孩子不留。 但如果不答应,那恐怕他们全老小连今日都活不过去!他们毫不怀疑这人绝对干得出来。 “能够殿下教养,是我儿女之幸,谢殿下宽宏。” 众人心中再无奈,也只能暂时低头,其他日后再说。 “大家都是明白人,如此便先回去,好好为本王筹办成亲之礼,既是父王赐婚,此事本王也不想再耽搁届时,也好将本王的遵从与曲家尸骨一同送回王城,表达本王的尊父之心,大家说是与不是?” “殿下考虑周全。” 闻言,众人心中更加确定,澧王子嗣多半已废,否则澧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遵从赐婚,娶个男人。 除了跟曲家关系最近的士族没有逃过一劫,大部分士族都只受了顿牢狱之灾,最后完好回去。 不过也只有他们自己和妻妾能回去罢了,其子女则全部被留了下来。 殷禹此举很大原因还是唐钰给建议的,本来殷禹只是按照老规矩留一个就是,但唐钰却没忍住动起了小心思,这些士族的儿女都识字呀,人才啊,怎么能够错过! 澧城掌权到手,就是他开始帮主子大搞基础建设,继续实力的时候,这些人才力量,坚决不能放过。 - 暂时压制住这些士族,接下来就是澧城权利重新分配,只有打『乱』澧城原本的局势,他们才能更好的掌控这里。 这些殷禹有打算,唐钰不准备多『插』手,但是对魏秉郡,他还是建议暴君按照以前的打算来。 “秦王始终不会放心主子的,曲家也不会允许,与其让他们悄悄安『插』棋子,不如我们给他们送个人过去。魏秉郡有谋又有仁心,他还有个白公子的弱点,且他以前是曲公一手提□□的人,是最佳人选。” 原本他们就打算放个人在面上,暗中控制澧城之地,现在虽出了点意外,但这计划仍旧可行。 唐钰因为有003的帮忙,可以确定魏秉郡是否可用。 但是殷禹却不得不考虑,“如果这个白公子也是跟你一样的作用呢?他到本王手中的时间太短了……” 在这个细作多如牛『毛』的时代,但凡有点权力的人都很难做到完全信任身边的人,因为说不准哪天睡在你身边同床共枕数十年的人都有可能对你拔刀。 以前用魏秉郡,是因为没有暴『露』,不管魏秉郡还有没有另一个身份,对他们来说都没关系;可现在不同,他们做不到完全藏拙,澧城就不能留不可控制的因素。 就像对付曲公,不也是暴君在很早以前就安『插』了个邱仲父过去么……现在他们自然也要防备同样的事情发生。 唐钰没办法解释003的存在,只能尽力劝说,“主子,就算魏秉郡不忠也无妨,我们真正的大本营现在草原,他若是棋子,那更好办了,传递出去的东西,倒也是一层掩护。” 这也是他当初一定要暴君拿下草原的目地之一,澧城终究是秦国的土地,人多眼杂。真正安全的大本营,只有草原这个‘七不管’的地方。 “而且钰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要考虑考虑那个献『药』方的那个小太监……” 这次刺杀事件虽然是他们布的局,曲公入的瓮,献『药』方的小太监看似没有任何牵连,但他们总觉得太过凑巧了点。 殷禹当时便心有疑虑,只是因唐钰『性』命危机,才不得不暂时采用。 殷禹点头,“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他来得合理,却也过于凑巧。” “主子上心便好。” 唐钰松口气,他怕暴君太忙,一时将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遗漏。 如此方方面面的周全提点,若放在别处,不是让主公高兴得才,就是让主公生气『插』手太广。 但是对于殷禹来说,他要的就是唐钰这种满满心思都是他,这样的一心一意,他愿意拿所有去交换。 殷禹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其他暂且后面再说,现在先把赐婚这事完成。” 正想正事的唐钰猛地脸红,然后又『露』出期待的目光,结巴,“主,主子安排就好。” “成了,便再也无法改变。” “钰心悦主子……”主子你也喜欢我,我知道的! 唐钰耳尖红红,低头藏住自己兴奋欢喜得不得了的眼睛,不叫看见丢人。 殷禹听着这话,目光落在他红红的耳尖上,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 第102章邱仲父 “003,快帮我想想,我该送什么定情信物给主子好!” 从澧王府离开,回到唐家住的别院,唐钰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便回房,兴奋的扑倒床上打滚。 他就要和主子成亲了,还是光明正大的,实在太开心了! 既然要成亲,那怎么可以没有定情信物呢?古代不用戒指,不就流行这个么,他要送主子一个最特别的定情礼物。 003看着毫无形象,兴奋至极没有半点羞怯扑腾的主人,再次实在觉得,恩,爱情就是个毒『药』,主人已经被毒傻了,连送定情信物的想法都出来了,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不过这种话它肯定不敢说出来,主人现在就是个陷入感情中的恋爱脑,提起喜欢的人就没有智商的。 但是003坚决没法丢人的帮忙出主意,它是系统助手,不是‘好闺蜜’,所以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是金。 不过它不说话,唐钰也不在意,他现在满腹心思都是拥有爱人的甜蜜,其他的事情暂时统统靠别去! 唐钰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特别傻,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高兴,喜欢一个人,想和对方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无法形容,哪怕飞蛾扑火,也让人甘之如饴。 想明白自己的心,再知道原历史暴君因他的离开变成真正的暴君时,他心中的爱意就再也克制不住涌出来,梦境中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不止暴君对他求而不得,他自己也是。 所以他想抓住现在一切的时间和对方在一起。 “亲手做的东西才是最有意义的,但是我做什么呢?不过不管我送什么,主子应该都会喜欢吧……” 唐钰开心的喃喃自语。 虽然他注定是被主子压倒的那个,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所以他觉得定情信物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先送。 系统中003捂住耳朵缩角落装聋子,实在不想听这些肉麻的话。 在思考了一天,最后唐钰决定还是送玉佩,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是最好作为定情信物的,不过为了特别,玉佩的图案他就花了其他心思,并且自己动手做。 具体什么图案……唐钰脸红红的暂时谁都不让看。 这模样把唐家人看得非常呆滞,刚刚风尘仆仆抵达澧城的唐老四更是差点跌破了下巴,万万没想到自己出去一圈回来,自己的侄子不仅要‘嫁’人了,还一副很期待的模样是闹那般? 唐祖母已经彻底放弃了孙子娶媳『妇』希望,要说先前她还有些担心孙子失宠,对赐婚之事不甘诅咒秦王喝水呛死。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孙子昏『迷』时,澧王守着的模样做不得假,如今孙子又这幅期待的样子,她也认命了。嫁就嫁吧,反正家里孙子孙女多,她钰孙儿是要人宠的,不是去宠别人的,好像……嫁人也不错?? 这般想,唐祖母顿时就神清气爽了,觉得自己以前好像老古板。 想通的老太太马上大手一拍,“走,去街上逛逛,看看还有什么适合给钰孙儿做嫁妆的东西,都买回来。” 家里众人震惊,“娘,您不伤心了?” “伤什么心啊,以前都是娘想岔了,老古板!我钰孙儿从小娇惯着养的,脾气又软,咱家没什么底蕴,娶个差的委屈我孙儿,娶个家世好的,那肯定小姐脾气大,得骑到我孙儿头上,我才不干!” 老太太满脸肃穆偏宠,“澧王我这些天也看到了,身份地位不说,就他能不眠不休的守着我钰孙儿,还到处找名医救治,救不好就把人杀掉那份魄力,恩,我满意!既然钰孙儿也喜欢他,那就成吧,没孩子过继就是。其实男人跟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都是过一辈子……不过以后大宝二宝要喜欢男人,得娶回家了,不能再往外嫁。” 唐家众人,“……”娘,您还是继续想岔吧! 完全把自己安慰过头的唐祖母看着孙子甜甜蜜蜜的样子,也高高兴兴的继续去准备嫁妆,跌破大家的下巴,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唐家其他人,向来都是从众风,既然家里最大的长辈都同意了,赐婚也不能违抗,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风风火火的听从唐祖母指挥,老老实实给侄子准备嫁妆,莫名还觉得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唐家因为赐婚忙碌,澧王府的人也没闲着。 不管这个成亲是做给王城那边看的,还是主子心中重视的,总之婚事不得半点马虎,脸上也必须带上笑容,王城赐婚,这可不是开玩笑。 - 当然也有『逼』着也笑不出来的人,那就是邱宗平。 “哎……” 望着外面忙碌准备婚事的下人,这已经不知道是邱宗平第几次叹气了。 身为殷禹的仲父兼族人,他是一心一意的辅助,内心坚定的希望殷禹能够坐上秦王之位的。因为只有如此,他们苏家家族才能够在秦国继续繁衍屹立不倒。 苏家是秦国数百年的大士族,也是目前仅存的开国功臣家族,也因此势力强大,遭受历代君王忌惮。 到了这代家主,因为不甘家族势力削弱,脑子一热,以为能够靠着姻亲关系稳固势力,便将女儿送进了王宫。 却不想秦王多疑,以为苏家起了弄权之心。 于是,苏家的男丁就付出了代价,嫡系子孙全部被秦王给弄死了。 而苏家的女儿,也就是殷禹的生母自然也落不到好,被曲家宠妃出主意,母子两人送到了异国做质子,受尽欺辱,小姐惨死,最后有殷禹一个孩子活着回来。 现在殷禹算是苏家唯一的嫡系子孙,家族自然希望他得势,保住苏家荣华。 本来殷禹也是不负所望,但谁知道这会儿子发生意外,出了个‘蓝颜祸水’! 想起自己被忽悠主动帮忙促成这场赐婚,邱宗平就气得想吐血,觉得愧对族人期望。 邱宗平郁闷难言。 旁边忽然走上前一位十八.九的少年,关心,“老先生,主公成亲是喜事,您为何一直叹气?” 邱宗平听见侧头去看,却是那个献『药』方救了‘祸水’的小太监,心中顿时厌乌及屋,脸『色』冷漠不语。 再说这小太监身份蹊跷得很,平白无故关心他做什么? 他态度冷漠,乔玉春却很主动凑上去,态度恭敬,“冒昧跑来打扰,还望邱先生莫怪,只是玉春已经看先生叹气好几天,方才关心。请先生莫怪唐突,玉春也是曾因受过先生恩惠,心中感激才多嘴。” “恩惠?” 邱宗平摇了摇手中羽扇,看不出想什么。 “是的,邱先生不记得也是常理。约莫是七年前的事儿了,当时玉春刚入宫做事,年纪小办事不利索被大太监欺负,幸好老先生路过,帮我说了几句,我才免受责罚。” 乔玉春满脸回忆,感激,“当时对邱先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玉春来说却是如同救命之恩,玉春没想到还能在再见到先生……” 七年前、还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邱宗平自然早已记忆模糊。 他盯着乔玉春淡笑,“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玉春出身孤苦,平生少有对我好的人,老先生这是大恩,玉春一直谨记。我记得当时是五月十二,我入宫的第三天。” 乔玉春挠挠后脑勺,腼腆,“先生当时还鼓励安慰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时我年幼又没读过书,不懂什么意思,后来在宫里学了字,才晓得。每次在宫中当差受苦,我都想着老先生这话,所以……所以大太监『逼』我替他传旨的时候,我也学他逃跑了。” 说得确实真情意切,让人信有此事。 不过邱宗平到底是仲父,还是一把年纪的睿智老人,觉得合理,却也不会轻易相信。 “既然懂得几分道理,就好好活,你献『药』方有功,主公保你衣食无忧尚可。” 邱宗平『摸』『摸』胡子,慈祥的安稳一句,便准备转身离开。 乔玉春及时叫住他,“邱老先生等等……” “你还有何事?” “无大事,玉春看到先生这几天心情不好,胃口不佳,便做了些开胃的点心,还请邱老先生不要嫌弃。这是御膳房的老御厨私下教我的手艺,我本想回乡做给我爷爷吃,但去年家乡发大水走了。” 乔玉春恭敬递着一包糕点,神态有些落寞,宫中的小太监大多身世凄苦,否则常人家的孩子哪里会进宫当太监。 邱宗平已是花甲之龄的老人,对幼小的孙辈天生就有着一种爱护之心,他没有成亲没有子嗣,看到瘦小凄苦的乔玉春,不免心中生出老兽护犊之心。 犹豫几许,最终还是接下了糕点,“你有心了,糕点收下,回吧。” “好,那玉春就回去了,邱老先生若吃着喜欢,再叫我做便是。” 乔玉春高兴点点头,然后恭敬拜了一礼,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