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重要情况!” 州府对顾董兴很不屑,一个书生,身上没有功名在身,他就算把他打一顿丢出去也没有什么。 正要命人这样做的时候,身边的师爷好像发现了什么,对州府耳语道,“大人,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傅先生的得意门生。” “傅先生?可是那个鸿学大儒,两个儿子均在朝为官的傅先生?”州府心中有了计较。 “就是他。傅先生的两个儿子还都是京官,听说傅先生把这顾董兴当作自己儿子一样对待。” 师爷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这宋县令大人可以不放在眼里面,但这傅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给。” “若是让众人知道您就这样打了傅先生的弟子,那些读书人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州府白眼儿一翻,思量了一下,伸手示意衙役就此退下。 “州府大人,冯氏的胭脂可否拿出来一观?” “给他。”州府示意师爷将胭脂交到顾董兴的手上。 顾董兴拿着胭脂来到崔大夫的面前,在场的所有大夫中,他只信任崔大夫。 “崔大夫,还得劳烦您将这里面的鹤顶红取出。”顾董兴恭敬道。 “是。”崔大夫知晓他想做什么,丝毫没有耽搁。 不一会儿,冯氏胭脂里面的鹤顶红被尽数取出。 取出来后,顾董兴又让其余大夫进行查验,看还有没有残余。 “大家都看到了,取出来的这些鹤顶红还不到半钱的量。”顾董兴对着众人,开口道。 “胭脂里面有鹤顶红,到不到半钱又有什么区别?”州府不耐烦的问道。 顾董兴对着崔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下来就麻烦崔大夫来给大家解答了。” “崔大夫就是当时为冯氏主诊的大夫之一,又是城中有名望的大夫,想必他说的话会比我的更有说服力。” 见状,崔大夫上前一步,不顾州府不耐的眼神,朗声道,“老朽当日为冯氏诊治,冯氏是中了鹤顶红不错,但摄入的鹤顶红少说也有半钱的量。” 崔大夫说完,顾董兴从怀里面掏出当时在崔大夫那购买的鹤顶红,“大家请看,半钱的鹤顶红是这么多。” “而从胭脂里面刮出来的所有鹤顶红,连半钱都没有。” 在场的人看的很清楚,胭脂里面的鹤顶红根本就不足以让冯氏中毒。 接下来崔大夫的话更是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而且老朽还发现,除了胭脂,冯氏似乎还在其他地方摄入了鹤顶红。” “在其他地方?冯氏不是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胭脂才中毒的?” “难不成冯氏还有其他的仇家?这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给冯氏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刚才她们都以为是那个夫人做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这案情变的越来越复杂了。 “你们胡说,分明就是你们的胭脂出了问题!” 听到这里,王家人慌忙的站出来指责顾董兴。 “在我夫人出事后,我们立刻就检查了所有的吃食,没有发现任何的毒物。有毒的,只有你们的胭脂!” “你们就是想要脱罪,所以才会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啊!”顾清清故作惊讶的捂着嘴,“那会不会是你们家偷偷把毒给藏起来了呢?” “说中毒的是你们,哪里有毒也是你们说了算,三哥我怎么感觉这和你前段时间教的一个词很像。”顾清清冲顾董安眨巴眨巴眼睛。 顾董兴很配合问道,“清宝儿说的是什么词?” “贼喊捉贼!” 顾清清和顾董兴的一番话提醒了冯家的两兄弟,二人站出来请求州府容许他们彻查王家的下人。 “这……”州府面容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有了不小的动静,打扰了州府的思绪。 他不悦的朝外面喊道,“闹哄哄的这是在做什么?” “冯氏醒了!快看!”堂外众人连忙给冯氏让出了一条道。 这冯氏今天苏醒,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案正在审理,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 冯氏的母亲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块过来。 冯氏到场,州府就问了她更多的细节,“当日,你是否吃了什么特殊的食物?” “有的,我那天喝了一碗红豆粥,粥的味道有一些奇怪,我就没有多喝。” 冯氏的两个哥哥有些诧异,“红豆粥?不对啊,那天王家当着我们的面检查吃食的时候,我不记得有什么红豆粥啊。” 顾清清在一旁捅了捅顾董兴的胳膊,“三哥你看,好戏要上场了!” 王家人慌乱之下推出了一个丫鬟,“我想起来了,红豆粥是那个丫鬟做的。” 州府于是派人将那丫鬟带了上来。 “红豆粥是否是你做的,里面的毒是你下的吗?” 丫鬟看了看王家人,眼神中充满了惧怕。 “不说的话,只能大刑伺候了。”州府恐吓着,示意下人。 衙役们拿出一个指夹板,那上面也不知沾了谁的血迹,血腥四溢,看了直叫人心惊胆战。 这一招确实是有用的,还没有上刑,那丫鬟立马就招了。 “是,是我下的毒。”除了承认,她别无办法。 “那你为什么还要陷害县令夫人?”州府继续问道。 县令则在后面补充,“你长期都在王家,和我家夫人可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想到陷害我夫人呢?” 一连两个问题,丫鬟都回答不出来。 州府没有那个耐性了,在这个案子上,他已经浪费太长时间,“上刑!” “州府大人,还是我们兄弟二人来吧。” 冯氏两兄弟亲自给丫鬟上刑,下手可一点都没有留情,勒得那丫鬟两个手指鲜血直流,还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顾董兴适时捂住了顾清清的眼睛。 不一会儿,丫鬟就支撑不住全招了。 “是,是老爷,老爷吩咐我这么做的……” 顾董兴在一旁又适时的提醒鹤顶红的来历,“像鹤顶红这种毒药,整个豫城应该只有两个地方能卖,州府大人不妨问问就清楚了。” 州府让崔大夫和金大夫上前,还没有开始询问,这金大夫就吓得跪倒在地。 金大夫早在丫鬟受刑时就被吓到了,立刻就什么都招了,“是王家老爷派人来我这里买鹤顶红的,但我当时确实不知他是要害人的呀!” 一旁的冯氏惊了,她万万想不到,差点害死自己的,竟然是枕边人! 气得她眼睛一翻,差点又晕过去,还好被两个哥哥扶住。 “王老爷,你可知罪?!”州府早就没什么耐心了,一心想早早结案。 王老爷跪在堂前,此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想不认都难,“大人,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县令夫人的配方才会这样做的。” 不能供出贾夫人,供出的话,他王家就完了。 “为了要配方不惜我妹妹的性命,和离,我们冯家不要你们这样的亲家!”冯家人气的不轻。 有了这替罪羊,州府和贾夫人默默对视一眼,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只听那惊堂木‘啪’的一声,“王老爷毒害妻子,将他压入大牢!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