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会选,刚好选到他最喜欢的两个味道。 甜味暂时中和了看不到哥哥的焦虑,陈最一靠在窗边,把陈与桓今晚发给他的两条语音听了很多遍。 第二根棒棒糖也要化完的时候,有两个女生走进了便利店,买了热咖啡,在陈最一旁边的座位坐下,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她们窃窃私语的内容。 “天,那边好像出事了。” “我也看见了,好像有警察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太吓人了。” 棒棒糖只剩一个小小的圆球,被陈最一猛地一下咬碎,断面划在牙chuáng上,甜而刺痛的滋味。 陈最一听不到她们接下来说了什么,最先的反应是耳鸣、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又闪过很多零碎的片段,脏兮兮的旧校服,陈与桓满脸是血的样子,一张受益人是他的保险单…… 哥哥。 哥哥。 陈最一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刚拆封的小熊饼gān被掠过的围巾打翻,洒了一地。 他躲着车流,跑过马路,鸣笛声在耳边打转,越来越近,许多盏闪烁的警灯出现在视野里,他看到陈与桓就跪在一片废弃的工地旁,背对着他,看不清楚是哪里受了伤。 “哥哥!” 陈最一加快脚步,喊的很大声。 犯人正被两个警察押上警车,在车门关上之前,循着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猝不及防对视上。 陈最一的脚步顿住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又想不起来。 这个人太普通了,大众脸,黑色夹克,半黑半白的头发,他普通到,很多人都会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他就像是走在路上会和你擦肩而过的中年男人,普通的发型,普通的装束,普通的表情。 你绝对不会想得到,这个人是个可怕的魔鬼。 忽然,那个人看着他笑了,眼神很空dòng,却让陈最一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他选择了转头避开,继续跑向陈与桓。 不远处,路岩半躺在地上,陈与桓跪在旁边,给他紧急处理伤口。 路岩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惦记着他的小警花,“老大,你快打电话告诉她,我和犯罪分子英勇搏斗,光荣负伤,特别爷们儿……” “闭嘴吧,你就这点出息。” 陈与桓想踹他两脚,看在他胳膊还在出血的份上,勉qiáng忍住了。 路岩就跟发情期的公孔雀似的,一个劲儿地想在小警花面前开个屏,陈与桓给他绑好纱布,站起身,刚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成全一下他开屏的心愿,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哥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陈最一的声音还在哆嗦,他刚才跑过来的路上一直没有实感,思绪很杂很乱,连祈祷都做不来,真的抱到陈与桓了,确认他没有事,眼泪却突然开始不听话地往下掉。 陈与桓想给他擦眼泪,又觉得自己的手不gān净,只能先抱着他安慰:“不哭了宝贝,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来,哥哥亲亲你。” 陈最一主动踮脚,碰了碰陈与桓的唇,然后就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了,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耳朵边,“哥哥,我想要你带我回家……” 等待拆迁的老旧商铺附近,连几盏路灯都吝啬,四周很暗,陈与桓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陈最一止住了眼泪,但睫毛依旧湿漉漉的,一颤一颤,像蝴蝶的翅膀,整个人都透着朦胧的脆弱感,好像生来就有叫人心疼的天赋。 陈与桓身上还沾染着难闻的血腥味,却不合时宜地想和这个人接吻。 他想爱情真是洪水猛shòu,注定要他们密不可分,这样的亲密会不会让人艳羡,但想来想去都是徒劳,在陈最一再一次开口叫他哥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分说地深深吻了上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路岩捂上眼睛,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靠,你们怎么能这样!” 陈最一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这是在外面,而且路岩还受着伤,他推着陈与桓的肩膀,“哥哥,别……我们回家再那个,先送他去医院。” 路岩见状,开始给自己加戏,“老大,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腰子是不是让那个死变态给捅了……” 陈与桓没好气地说:“你的俩腰子都好着呢,伤的是手臂,你个傻bī。” 去医院的路上,路岩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俩人全程牵着手,某人单手握方向盘也不怕出事故。 “哎对了!嫂子你还欠我一碗汤圆呢!黑芝麻的!你男人未经允许拿走我的外卖来讨你欢心!” 陈与桓被拆穿了也丝毫不心虚,笑着骂:“操,你可少说两句话吧,按着你的伤口。” 路岩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好的,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