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又时常咳嗽,夜里还会盗汗,从而难以入睡。 本来就很坚决的不承顾时行的情,可现在她有些动心了。 这要是应下了,就是欠下了一个极大的人情。 可若不应,小娘的病也不知拖到什么年月才能治好。 抬起杏眸看向顾时行,只见他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他果真把她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 顾时行见她难以抉择,也就嗓音平缓的道:“此次我只是顺手帮你,与求娶你为两码事,我也不会要求你因而答应我。” 顿了一下,多加补充:“我也不图你的报答,所以你更不需要因此有什么负担。” 第22章 一别两宽 各自欢喜?(入v公告)…… 顾时行所说,让人很难不心动。 可他说不求回报,难道她就真的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他的好意了吗? 他说不要在意,她难道就没有欠了他的人情了吗? ——怎么可能。 他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 他不过是把他们二人又牵扯到了一块而已,他始终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想再嫁他。 再说在这次接受了迫切需要的馈赠,那下一回呢? 是不是她但凡有困难,他都出手相帮,因都是迫切要解决的困难,所以都得接受他的帮助? 要是这一回应下后,只会让二人继续藕断丝连,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小娘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被她的事情打击得神志失常。时下是身子亏空,不是不能调理,只是得花许多银钱罢了。 侯府那几年管家,也不是白管的,银钱的方面她也能有些门道去挣,所以时下何必要承他这么大的人情呢? 尚未到走投无路之际就承了他的情,何时又能抵消? 与其欠下这个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她还是想靠自己。 想到这,苏蕴目光逐渐坚定了下来。 转了身,拿起已经被风chuī灭了的烛台,直言道:“多谢世子好意,只是这好意太过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 说着,微微一颔首,随而抬脚要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时行那向来冷静自持的表情在听到她拒绝后,脸色多了几分僵硬。 就在苏蕴从他身旁走过时,手臂蓦地被他扯住。握住烛台的手因他忽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一张,烛台险些从手中掉落,好在她反应极快地握住了烛台上半部分,才避免烛台摔落在地。 暗暗吁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小手臂上传来的热度,以及手臂被桎梏的紧实,秀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冷声道:“顾世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放手。” 顾时行转头望向她,面色沉敛,黑眸幽深:“阿蕴你就真的这么不信我是念在四年的夫妻情分上,才不图回报的帮你的?” 顾时行那深深沉沉的声调落入可苏蕴的耳中。 她再怎么不认,他也笃定她就是上辈子的妻子。 他认定她是四年后的苏蕴,只不过她没有承认,他也配合着她,没有bī她承认。 现在,她依旧这么装着,好似也没有什么意义。 是说开,还是像继续装着? 院中除了沉默,依旧是沉默。 有一阵秋风从院门chuī入,chuī得院中的小树沙沙作响,可却反倒显得这小院更加的静谧了。 不知维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一小会却好似过了许久似的。 苏蕴暗暗使劲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他的力道不至于抓得她手疼,但却也无法让她挣开。 见挣扎不开,苏蕴有些恼了:“顾时行,你放开我!” 忽而转头瞪向他。 对上她那带着恼怒的双眸,顾时行的脸色有些晦黯,低沉的唤了一声:“阿蕴。” 这个称呼听似亲密,可苏蕴知晓不过是他喊得习惯了而已! 杏眸圆瞪的与他对峙着,她低声反问:“顾世子你觉得那四年有哪一点是值得让我留恋的?是那个冷冰冰,一日可能只有两句话的丈夫?还是那个连说话都得再三斟酌过的侯府?又或者是每次宴席茶席之上,被人故意冷落,排挤在外的尴尬滋味?” 顾时行沉默。 侯府重规矩,莫说她,便是顾家的儿女都要如此。 再有茶席宴席,皆是女眷,他又怎可能会出现?但在他印象中,好似有他在的宴席,她从未被冷落过。 但有一点,他无法否认。小片息后,低声沉闷的道:“我以为你不大愿与我说话。” “不愿?”苏蕴轻笑了一声,随而敛去了笑意,冷声道:“你可有给过我半分温情,让我愿意与你说话?但凡有半分温情,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这么抉择的拒绝你。” 顾时行微怔,一时语噎。 顾时行在寺庙生活了近十年,自此之后,性子不易悲也不易喜。他知道她不愿与她同房,所以从未qiáng迫过她。知道她不愿与他多说话,所以他也从没有打破这维持了四年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