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带走的唐禀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飞。 因为移动的十分迅速,又大概是在高处,风很大,这让他身上的热被中和了不少,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终于舒服一些了。 唐禀有些委屈地想,刚这么想的时候他便迎来了一阵急速下降,紧接着身体便撞到了一片硬硬的地面上。 之所以觉得自己现在是正倒在地上,是因为唐禀闻到了一阵泥土的腥味儿。 他有些生气,也有些无措,可还没等他睁眼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热làng伴随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痒又从身体深处炸开了,唐禀难耐地再地上打了个滚儿,最终无力地仰躺在草坪上。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唐禀觉得自己这是又产生幻觉了。 ----他看见林莫宁正目光冰冷满眼厉色地站在自己身边,一步远的位置处。 他表情经常很严肃,一皱眉就显得凶巴巴的。 可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冷,这样凶。 唐禀见了,被这种煞气吓得浑身都抖了一下。然后就觉得更难受了。 极度难耐的感觉驱使着唐禀曲臂上前,拖动身体,向林莫宁的那个位置靠了过去。 他太难受了,太想解脱了。 他抱住林莫宁的腿,抬起憋得通红的脸望向他。 可是林莫宁看起来还在生气。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禀急得要哭了。 "难、难受……求,求求……呜呜呜。"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但他小模样可怜巴巴的,别提多委屈了。 林莫宁眼睛一眯,终于动了。 天下雨了。 唐禀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来到了海上。 海上下起了bào风雨。 他随着海làng浮浮沉沉,bào雨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大滴大滴的雨珠砸在他脸上,他不得不紧紧攀住、四肢紧紧缠住,就连身体也要严丝密合地贴在那根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才不会被大làng打翻冲走。 又一会儿,或者说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禀觉得bào风雨散去,自己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汪洋之中。 他疲惫地松开了手,四肢都放松下来,任由自己依靠在背后的温chuáng之上,就好像是在泡温泉一样,温热的水一波一波地dàng过来冲刷着他充满疲惫的身躯…… 虽然唐禀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泡过温泉的了。 但他终于觉得舒服了。 舒服得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嗯……" 唐禀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光怪陆离的,至少他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却令人觉得异常亲切。 那一定是个美梦,因为当他睁开眼睛从chuáng上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心情很好。 是前所未有的好…… 可是等等! 他是怎么回到自己chuáng上的?! 唐禀猛地反应过来,他拼命回忆自己上次睡着前发生的事…… 记忆回拢,虽然很多片段模模糊糊地很不真切,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倒不至于完全不知道…… 所以说…… 唐禀从chuáng上一股脑地翻下去,这才发觉自己四肢酸痛无力,腰部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疼痛难当。 "嘶。"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阻止了他顺利落地的动作,唐禀差点直接跌到地上,身体却在即将撞击地面的时候被两只qiáng健有力的手臂接住,下一刻他已经被人提了起来,重新放回到了chuáng上。 "……"唐禀惊诧地叫:"林、林莫宁……!" "嗯。"林莫宁的态度看起来更冷淡了。 简直是冷若冰霜。 而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的唐禀除了诧异之外,简直就要疯掉了。 事情太乱了。 唐禀想不明白宗原亦他怎么敢……也想不明白林响那么大腕儿的人,竟然会帮宗原亦坑害自己。 当然此刻更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那时候他明明是被一只狗叼走了,怎么后来就换成了林莫宁。 狗应该不是假的。 毕竟宗少爷被咬得流了好多血,他的叫声……唐禀至今还记得。不会是假的。 林莫宁应该也不是假的。 毕竟……他把林莫宁当成浮木抱着的场景太过深刻,唐禀想忘都忘不了。 "那个……"唐禀嗫嚅了一阵,不会撒谎也不会隐瞒心迹,一只饼憋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你就是那条狗吗?"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问出来以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当中。 唐禀小心翼翼地觑着林莫宁的脸色,不敢说话。 倒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林莫宁发声了。 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冰冷,嗓音还有些发颤,唐禀怎么听都觉得对方这是被自己气笑了。 林莫宁说:"不是狗,是láng。" 说着,他还龇了龇牙。 "……好吧。"唐禀眨了眨眼睛,当时的情况那么乱,他状态那么糟,没有看仔细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他脑中没有什么关于láng的影像,他并不知道láng和狗的准确分别。 所以林莫宁说是láng的话……那就是láng吧。 "所以你是lángjing?不,那个词是什么来着……láng人?" 林莫宁更正道:"……是láng王。" 唐禀:"……哦。" "那昨天那个是你真身吗?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为什么你之前没告诉我?" "想不到你长得那么大啊,哦对了,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啊!"唐禀真挚地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把林莫宁和昨天那只威武的láng联想到一起……就觉得对方毛茸茸的,特别亲切,像他家哈哈一样,比起以前来反而此刻更加不怕他了。 更重要的是林莫宁头上的好感度已经飙升到了98。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妨碍唐禀高兴啊! 唐禀一高兴就忘记自己身体上的不慡利了,但他稍微一动身体就自然令他想起来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唐禀脸上一红,突然窘迫得想要钻进被子里去。 然后他就那么做了。 依旧站在chuáng边的林莫宁听他连珠pào似的说着话,又眼见着他挪着着自己的身体钻回被子里,突然有些无语。 这时候被子里的唐禀已经眨着眼睛望他:"那个……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林莫宁就生气。 之前他就觉得宗原亦几次三番地贴过来,目的都是想跟自己的铲屎官独处。 也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昨天他假意默许了铲屎官离开自己片刻,就是想要看看姓宗的狗皮膏药一样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那个厚颜无耻之人…… 林莫宁气得当场就现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