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 越女再次醒来,是在一农妇的家中。 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摸向自己的肚子,很平坦……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那一瞬,她万念俱灰,眼泪刷地流下。 农妇推门进来便看到这一幕,顿时叹了口气:“越女大人,您莫要哭……身子大伤,要好好养着。” 可越女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只知道流泪。 “越女大人,人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哪怕是仇恨,也请您活下去。当年,是您救了老妇,老妇一直都记得您的救命之恩。”农妇一双苍老的双眼满是沧桑,“孩子的父亲一定不愿看到您这样……”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越女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神采,嘶哑的嗓音喊道:“尤湛……” “越女大人?” “尤湛……”越女抓住农夫的手,“我要去楚国王都!” 漫天遍野的飞雪中,越女坐在马车里,望着楚王宫的方向,隐隐看到容华殿被火焰吞噬。那一瞬,越女整个人宛如抽去了魂魄。 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楚国灭。 版图一分为二,划入越秦二国。 …… …… …… 西水畔,白衣女子坐在河边,望着涓涓而流的河水。 太过清澈了,清澈见底。当年,便是在这儿遇上了越王,也是在这儿遇见了尤湛。尤湛……她轻抚平坦的腹部,心中对越王的恨意便多一分。 男人对权利的野心和欲望是永远都不会仅限于此的。 越女望着河水,掀起唇角,妩媚妖娆。 “月师父,天色已暗,我们该走了。” “嗯。” 越女并不留恋,起身,策马离开。 秦越灭楚,战乱并未结束。 不,这只是刚刚开始。 若干年后,秦王身边出现了一位白衣银面谋士,谁也没有见过其真面目,更不知其男女。但那位白衣谋士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帮秦王将周边的小国一一吞并。 这日,白衣谋士向秦王进言。 “陛下,如今时机已到,越国已是您的囊中之物。” 大雪纷飞,高楼之上。 她一身白衣,站在高楼望着血流成河的越地,摘下脸色的银质面具,露出了倾世容颜。她红唇弯起一个弧度:“看这天下究竟会落入谁的手中呢?” 身后,青衣少年不由开口询问:“月师父,赵王真的会在今晚对秦发兵吗?” “秦一年之内吞并了周边三国,本该休养生息,但以秦王的自负断然不会放过眼前可以吞并越国的机会。何况……我已经给赵制造了时机,赵的谋士哪能轻易放过,定会劝赵王发兵于秦。”她笑,“走,这儿已经不能留了。” “我们去哪儿?” “西水畔。” “赵能吞并秦吗?” “当然不能,不过两败俱伤,民不聊生,十年之内过得不好罢了。” “那越呢?” 她轻笑:“已经没有越国了。” 当年,为了越国,她以细作的身份深入楚国王宫。 如今,她已然成了这乱世中的刽子手。 真是讽刺的命运。 她带上面具,乘着夜色离去。 雪中,檐角的铜铃在响。 …… 拍摄彻底结束,肖若情绪还没能从角色里缓过来。 最后的情感转换太大,她现在还处在心如刀绞的情绪中,没能走出。 越女最后对这天下的报复并没有让她感到畅快,有的只是无尽的悲恸和绝望。 失去爱人、失去腹中的孩子的万念俱灰。 这样的感情,太过压抑,太过痛苦,甚至扭曲了灵魂。 最后一切转化为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简而言之,就是黑化报社。 肖若叹了口气,心还是很疼。 或许是因为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那种感觉很是真切,久久没能缓过来。 “你还好。”有人走到她跟前,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肖若抬起头,看到是周煜,笑了笑:“没事。” 周煜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戏外的时候露出笑颜。可他突然发觉,她的笑和剧中的角色格外地像,是还没能从人物的感情中走出吗? 周煜掩去心中所思,笑着询问:“今日杀青,导演说一会儿大家一起聚餐,你会来吗?” 肖若刚要点头答应,便看到自己的助理刘彤走了过来,然后轻声对她说:“叶媚姐姐,外面有人找您。” 肖若一怔,突然想起男主说杀青后会来接她,顿时一个激灵。 “呃……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肖若看着眼前的周煜,“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我先走了。” 不过一瞬,她便从角色中抽身了。 那个人,是谁? 目送肖若的身影离开,周煜心中竟浮起一丝失落感。 他心底不由苦笑,是自己还没从角色中抽身么? ☆、34.第 34 章 34 肖若走出外面, 还是傍晚, 下着雪。 然后,她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撑着黑色的伞站在不远处。 肖若讶异,视线落在了耳垂的黑色耳钉上:“……彭骁川?” “嗯,”男人沉沉地应声, “听说你今天拍摄结束,所以我过来了。” 肖若一想, 这人的消息渠道还真快速。她点点头, 也实在不想错过了解那个黑色水滴的事, 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 彭骁川微微颔首。 上了车, 肖若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短讯,让其不用等她了,顺便给了她三天假期。 大约二十分钟后, 车子在一家会所门口停下。 肖若随他进去, 来到一个私密性非常好的包间 室内温度刚刚好,甚至还有些热,肖若把大衣脱下搁在一旁, 坐下。 彭骁川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圆形的冰块轻撞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是第一次相处, 却给了肖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哪怕对方气场冰冷, 深邃硬朗的五官棱角分明, 甚至显得有几分凌厉, 肖若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半分压迫感。 半晌,彭骁川缓缓开口:“你那个蓝色水滴,是什么?” “手链,但我接过来后它就融入了我的身体,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肖若仔细回想,“那次以后,我的心脏痛过三次。一次是水滴刚融入身体的那日,还有两次……”说到这儿,肖若顿了一下,还有两次是她说出自己来历时痛到失去知觉,以及那日她以极其诡异的方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 但这两点她不能说。 于是,肖若花了一种方式说:“还有两次是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彭骁川看了她一眼,问:“记忆,没什么异常吗?” “记忆?”肖若不解,但肯定地说:“我的记忆没有任何异常。” 闻言,彭骁川眉宇微微皱起,然后说:“这枚耳钉戴上后就再无法取下。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