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逃出岩穴,危机才正式启动。 从现在到日落,每一分一秒对我都是极大考验 第一,出逃仓皇间,我没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水。 第二,我身上的迷香未尽数解除,且不纯熟的马技和地域的生疏,使我行进相当缓慢。 第三,封住乌尔娜大穴的三针,顶多不过维持半个时辰,若她复原奋起直追,我极易再次落入她手中。 所以当下最首要的,是选择一条合理的逃跑路线,拉开和乌尔娜的距离。 以目前我的条件,原路返回是快捷的,但也是最不稳妥的方案,故我必须摒弃这个常规思路另觅生路;若继续按照乌尔娜规划的路线行进前往安阳,虽能平安抵达,但那等同于自投罗网。 反复斟酌间,我决定来个出其不意,找寻一个可缓气的中转站落脚,再令求生路。 燕回山脉,位于大历、北燕、南夷边境鼎足之中,天然的地理屏障,造就这三个国度不同地域的繁荣;此番乌尔娜掳我南行,正好这燕回山脉在其反道北面,粗略估算有百里之距。 而燕回山脉之东六十里开外,便是大历国境襄城所在。 我选择这里,原因也有二一,若我能顺利抵达燕回山脉附近,求得补给后再转而入襄城,我便能成功脱险;二,此次我被掳,所有人都以为是流寇所为,若能在途中幸运遇上搜寻剿匪的救兵,更能事半功倍。 但这个方案却是最冒险的。 我眼下虽有粗略的行进方向,但这百里之行中隐藏着太多未知危险,如流沙,温差,野兽,食物,水源,每一个都足以致命;要想在短短一日赶到燕回山,有些天方夜谭。 然如今我骑虎难下,要想彻底甩掉乌尔娜的追踪,我只能选择搏命冒进。 近一天的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快水尽粮绝的我看着远处隐匿在云海中的燕回山脉,本以为希望就在眼前,不想一转眼,我欢喜成空。 挨得饿,挨得冻,躲得过流沙,躲得过出没的野兽和毒虫蛇蚁,却还是躲不过流窜为祸的流寇。 被刀架着脖子威胁时,我真有种听天由命的沮丧。 亥时山中,月白如霜。 “三当家的,三当家的!” 一山腹中,我软趴趴的被人押着,只听声声邀功味极重的呼喊,我立马被人强拽到人前。 “瞧,和兄弟们收探时,在回来路上抓了个孤身赶路的女人!”说着,这男子拧着我下巴将我脸高高扬起“好货嘞!”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男子的讨好,非但没换了对人一句夸赞,反而招来个响亮的耳巴子“现在都什么情形了,一个个猪脑子里尽想着钱,不要命了?!” “真是顺手抓来的。”委屈巴交地揉着脸颊子,这男的嘟囔到“官府现下是逼得紧,但一干兄弟也总不能老座山吃空,等死吧。” “马勒个靶子,你还跟我犟嘴?老子不是念及咱们的兄弟情,早一刀削了你!” 篝火旁那男子手边大环刀清脆一杵,面色更见怒色“如今官府的人明摆着在燕回山脉搜捕咱们,你还一个劲弄女人来,浪费咱们粮食不说,届时一旦被发现,更是拖累懂不!” 这吃瘪的男子作何感想我不知道,疲乏的我微微一转头,便瞧见一角落里还缩着四、五个女子,看情形也是被这帮流寇掳劫来的。 那小匪为难地说到“那,那,那难不成放了她们?” “你个猪脑袋,滚,和你嚼嘴皮老子费劲!” 灰头土脸的不止这被骂的小流寇,我为鱼肉,被人蓦地当出气筒般拎着,扔在了那堆哆哆嗦嗦的女子中。 “没事吧姑娘?” 手掌擦破间,忽然身旁一双手扶住我,让我当时摔得不至于太难看。 “谢谢关心,我没事。” 甩甩有些饿得发慌的脑袋,一回头,撞上我目光的这好心女子倒惹得我心头一颤。 皮相虽不足以评定一个人的好坏,但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女子,着实让我眼前一亮。 她道“一看你就是大户闺秀,怎么会独身在此赶路?” “有那么些原因,说起来就复杂了。”对一个示好的陌生人,我还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遂换了个切入点问到“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她答“我叫胜男,你呢。” “淳元。” “你今年多大?” “双十有二。” “我略长你两岁,年正双十二。” “你们几个娘们在那唧唧歪歪什么,讨打不成?” 对面那流寇三当家就一张飞暴脾气,朝我们这边吼了声,身旁其他女子更是埋头蜷缩着身子,闷声不吭的。 安静间,胜男悄悄探过手拉住我,极小声的安抚到“别怕,他们猖狂不到几时了。” 我微侧着脸,点点头“胜男,这些流寇会如何处置我们?” “卖。” “卖?!” 惊觉间,突感自己反应过大,连忙又捂着嘴朝胜男身边靠去。 胜男细说道“嗯。这帮流寇为祸乡里数年,无恶不作不说,还常常将掳劫的女子贩卖到南夷之地为奴,供人驱使享乐,着实可恶。只是近段时间北燕剿匪逼得他们有些走投无路,故躲进这北燕山脉中暂避风头;而眼前这批人,不过是这帮流寇中很小的一支。” 我心七上八下“既然是他们的生财之道,对我们也不会太苛刻吧?” “妹子,再饿也得忍着,此时招惹他们不明智。” 胜男虽一语中的,可饥肠辘辘的我,即便自个挨打住,可肚子里的那个挨不住。 “顾不上这么多了。”卯足口底气,我跟出土的春笋站了起来“喂,山贼头子。” 对人立马来火“臭娘们,大呼小叫谁来着,嫌命长了不成?” 我镇定而答“谁在这儿做得了主,我自然唤谁。” “他娘的,今儿个撞邪了不成,真有不知死活的闯老子刀口?” 狠话一撩,那当家的就拖着大环刀朝我虎步生威的走来;不过一尺开外,那寒光湛湛的大刀就抵在我左肩颈脖边。 而我裙间双手成团,人前稳住了一波气势。 这头子打量了我一番,笑得邪歪歪的“哟,看不出你柔柔弱弱的,倒是个硬骨头。怎么,唤老子来有啥想叽歪的?赶紧的,老子正烦着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既然把我当做生财工具,与其被你等贱卖失了尊严,不如我自己赎自己。”咬紧腮帮肉,我克制着害怕问到“按以往,我这样姿色的女子,你们能卖得多少银钱?” “有意思。”嗖的一声撤了刀,这当家的捏着下巴在我周围转了两圈,评点到“按你这等姿色,卖给南夷的达官贵族当小妾,怎么也得五百两吧。” “就值区区五百两?不如我给你开个价,还能为你们省下一笔车旅劳碌费,五万两。” “五万两银子?” 顿时,这当家的眼珠瞪得跟铜铃般大。 我嗤之以鼻间,将惊喜提高“黄金。” 。